沐寂北斜靠在躺椅上,上面铺着厚实的白色虎皮,十分柔软,微蜷着腿,带着丝娇憨,让人不由得生出一股子舒适的暖意,想要将女子揽在怀中。
经过青瓷的汇报,沐寂北便也明白了柳芝兰的目的,柳芝兰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够通过画师来扳倒自己,尽管她煞费苦心的安排了一场偷情的戏码,可是真正的目的却是将自己送进宫中。
想来那日,在张画师给自己作画的同时,远处的阁楼上必然也是一位画师,不同的他是是柳家重金请来的,手艺要比张画师不知高上多少。而柳芝兰对于丞相府中的布局甚为熟悉,利用了她和青瓷视线的盲点,堂而皇之的让画师把自己画了下来。
为了使偷情的戏码演绎的逼真,防止自己产生怀疑,柳芝兰单独把重金请来的画师搁置在了阁楼,自己则是追随着老太妃一起前来捉奸,目的则是让沐寂北相信,是柳芝兰教唆老太妃来抓个偷情现场,人赃并获!
沐寂北浅浅勾起唇角,因着茶水的热气,双眼也微微氤氲,暗涌着一股水波,更加惑人。
“小姐,真的要进宫吗?”青瓷有些不安。
“是啊,必须要进宫呢,看来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活着,总是摆脱不了为人棋子的命运。”沐寂北有些嘲讽的开口,前世的时候她无权无势,成为了安月恒的踏脚石,今时今日,她看似有丞相府作为强大的后盾,依然要被卷入权利的漩涡,成就那些争权夺势的人的筹码。
只是,她想问一句,凭什么!
“小姐,老爷来看您了。”门外的织锦打断了沐寂北的思绪。
“爹,你来了。”沐寂北也没有起身,只是扯了个笑容看向了来人。
“北北啊,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看着那美貌的女儿,沐正德的眼睛有些酸涩,也不知是屋子里的香炉熏的,还是怎么了。
“爹这么劳累都还没有休息,我整天闲着自然也不会休息的那么早了。”沐寂北温润的开口,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沐正德,她想,沐正德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的,这些权臣世家,哪个在宫中没有些眼线。
沐正德一时没有开口,起身拿了个被子盖在了沐寂北的身上,大手紧紧握住了沐寂北的那双柔胰,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北北啊,爹不会让你嫁给皇帝的,我的北北应该配天下最好的儿郎,而不是拘泥在后宫,同一群女子争夺一个男人,更不该成为棋盘上的棋子。
沐正德的心思飞快的转着,现如今,唯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沐寂北没进宫前,自己在皇帝和安月恒之间做出选择,选好了队,便会有人答应自己的要求,阻止北北进宫,可是事情却又不会这样简单,因为新的问题又随之产生。
为了瓦解自己和一方达成的同盟,另一方必然会毁掉这个促使同盟形成的人,也就是说,沐寂北还是将受到另一方的追杀!即便有人保护着,却也终日要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看着沐正德眉间的疲惫,尽管沐寂北不想承认,她的心中还是划过一丝暖流,她真的没有想到,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刻,沐正德还是在考虑着自己,其实在这种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弃掉自己这颗棋,只有这样,丞相府在各方面都不会有折损,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死,索取更多的筹码。
相反,无论沐正德选择站在哪一队,都是在拿整个丞相府所有人的命在赌。
沐寂北伸出雪白的胳膊,轻轻搂住沐正德的脖子,将头放在了沐正德的肩上,尽管这个男人一开始对沐寂北并不好,可是却没由来的让她感到安心,那是一种来自父亲所能给予的能量。
感受到沐寂北的动作,沐正德一愣,随即有些哽咽着开口“北北…”
沐寂北也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少了往日里的巧笑嫣然,却额外的真实,“你只需静观其变,把我作为弃子。”
沐正德再次一僵,他不过刚得到不久的消息,难道说北北已经知道了?
沐寂北放下胳膊,靠回了躺椅中,迎上沐正德的目光点了点头,沐正德更是惊愕,虽说不敢置信,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可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