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房书平停滞的动作,杜卓阳挑起了一侧的眉尖——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时,总是显得格外的骄傲和撩人心炫:“你不继续做下去?”
房书平松开了自己的手,用俯身下去几乎在他锁骨上咬出的一个吻痕作为回答。
杜卓阳被他这个动作甚大的咬吻弄得眉头又是一皱,随后又道:“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已经为了你改变太多了!”房书平抬起头来,鼻尖和他的鼻尖相贴地说道,“我们睡在一张床上这么多天了,我哪一天有强迫过你?你应该知道,如果我非要用强未必不能得手!”
“你大可一试。”杜卓阳和他对视着,语气平静但是寸步不让地说。
“我们有过的两次,”房书平伸出手,用指尖小心地描摹身.下人的侧脸线条,“没有一次是你自愿的……上次我去赛纳基亚州接你,看到那样的你……我当时就发过誓,终我一生,绝不会让你再受到半分伤害……”
杜卓阳被他这简单的几句话听得心口一闷,重重地像塞进了什么东西一样涨得心口发疼。
房书平低下头去吻他,细致温柔而又恋恋不舍。
然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把自己从杜卓阳身上揭了起来:“你……你先休息吧。”
杜卓阳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拉扯散乱的衬衫,看着男人像是落荒而逃式地冲进和卧室配套的卧室。
——啧,居然在这个时候装起君子来了?
等到第二天收拾着装的时候,杜卓阳阴沉了一张脸,十分痛恨自己在昨天晚上居然给了房书平一个“君子”的评价。
锁骨下方的吻痕清晰而又醒目,位置“恰到好处”到占据着衬衫的边缘要露不露地十分引人注意。
——这家伙压根就是个王八蛋!留下这么个痕迹是在无耻地宣告着他所谓的“所有权”么?!
可是房二少今天又是一大早跑了个没人影,这次好歹还知道起床前磨磨蹭蹭地在枕边人脸上一通乱亲。
然后,被扰了清眠的杜卓阳一脚踹下床去。
找不到人撒气的杜卓阳只好拿衣服撒气:“这件衣服是那个设计师做的?!告诉他以后别再想接杜家的单子了!”
阿基在一旁战战兢兢,眼神一下都不敢往杜卓阳或是镜子上瞄:“……杜少,您要不要……试试领带?”
杜卓阳怒气冲冲地从阿基手中抽走一条紫金色的领带,三下五除二地系上后,看着镜子里微透的衬衫下依然若隐若现的吻痕,立刻拉下了脸:“让这个设计师滚蛋!”
换了几套衣服都不甚满意的杜卓阳,终于在快要大发雷霆的边缘被阿基解决了这一难题:领带外加肤色的OK绷。
带着不甚好的脸色走下楼去,杜卓阳在餐厅里看到了已经快要结束用餐的昆卡。
即便是吃饭时依然坐姿笔直的男人的早餐十分简单,两片白面包切片外加一小杯不加糖、奶的苦咖啡,这就是他的全部食物。
杜卓阳见此脸色不禁一缓:这唤起了他在做雇佣兵时的早餐记忆,为了保证脑部供血和注意力集中,早餐和午餐一般都是以维持住身体的能量所需为准。
“早。”昆卡向他举了举杯子,然后有些不满地说:“看来自从你离开‘蝰蛇’,早起的习惯也都丢掉了。”
杜卓阳朝他点了点权作打了招呼,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已经不是雇佣兵了。”
昆卡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黯然,自嘲般地笑了笑:“对,你来‘蝰蛇’的时候就是杜家的下任太子,现在更是被人叫做‘黑皇帝’。雇佣兵的那两年,对你来说……”
“对我来说很重要。”杜卓阳打断了他的话,“那是我到现在过得最开心和最自由的时光。”
昆卡闻言一笑:“如果老大还在的话,他听到你说这句话一定很开心。”
连被“蝰蛇”现任队长都称作“老大”的男人,是这个雇佣兵组织的创始者和第一任领袖。年仅17岁的杜卓阳在加入这个声名显著的雇佣军时,还受到了他不少的帮扶和指点,却不幸在一年后的一次任务中意外身亡。
被昆卡这句话勾起回忆,杜卓阳眼角眉梢处都带上了凝重。
“你还在追查老大的死因?”昆卡点起了一只自制卷烟,浓呛的烟草味道开始在不大的餐室里弥漫起来,“我们做雇佣兵的,做的是拿命换钱的买卖,能得一个善终是那是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我自有主张。”杜卓阳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昆卡听他这么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来说:“如果真的有什么头绪在,递个信儿过来,兄弟们都不是孬种。”
“我明白。”杜卓阳脸上露出一丝暖意,他凝神思考了一下,然后叫过来旁边的阿基,“去给季伯达传个话,让他带队长去探视一下大爷(yé)……嗯?”
他说的最后一个“嗯”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但是久在他身边跟随的阿基不用提点便已心知肚明,立即躬身点头道:“我明白,我会招待好昆卡先生的。”
杜卓阳调转过眼神看着昆卡:“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