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向王爷问候一声,时间不早了,还得上趟山,我就先告辞了。”她说罢便想离开,却被他拉住。
她回过头,却见到他欲言又止的摸样。
“我随你去。”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卯足了勇气才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他不想就这样让她离开,他终究还是不舍。哪怕只是一会他也想再继续呆在她身边,哪怕仅仅只是看着她。
上官雪翎心头一怔,缓缓地点下头。
去往山上的路途有些颠簸,这一路上,他并未开口。她原以为再见到他时,他还是那位心高气傲的十三王爷,可是如今的夜昊然还是以前她遇到的那位吗?
他这两年来没有再纳妃,难道是因为自己?上官雪翎眉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感伤。她用左手轻轻抚起散落在额际的发丝。
夜昊然眸光紧缩,落在她那空荡荡的右袖口上。她的右臂,曾经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丝。有些东西留不住的注定要离开。他将目光紧锁在她那空落落的袖中上,最后落在她脸上,生涩的问道:
“他…对你可好?”
她点了点头,几乎没有任何一点犹豫。
夜昊然蓦地苦笑了下,颜玉待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好?只是他尚且还怀抱着一层希望,若他待她不好,是否她还会有可能回到他的身边?
“到了。”随着马车停下,她缓缓地开口,掀开帘子,她向轿内的他回过头:“大娘神智有些不清楚,她若说了什么你莫见怪。”
他缓缓的点下头。跟着下了车。
那山腰上的一间茅草屋,在冷风的吹拂上显得摇摇欲坠。夜昊然知道,在那茅草屋里住着的正是茗香那年近八十的老母亲。
只见一位白发鬓白的老妇人走茅草屋里走了出来,她弓起身子,见到上官雪翎,似有些激动,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欣喜与激动的神情,双眸泛起泪花,一双粗糙的手握紧了她的:“小姐,您来了。”
“大娘。”她情不自禁也红了双眼:“茗香的忌日我怎么可以不回来看看您老人家。”
“这位…是小姐的夫君?”大娘望着站在身后的夜昊然,不禁问道:“这位相公长得俊俏,与小姐好生般配。”
她并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笑着讲老妇人扶进屋内。
夜昊然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不知是否因为她没有开口否认他们的关系而变得目光深邃起来,是有一种欣喜萦绕在心头,蔓延开来。
老妇人热情的招待他们,拿出了屋内仅有的饭菜款待他们。
夜昊然低头看着那硬得如石头的米饭实在了无胃口。她突然向他碗里伸来筷子,夹起他碗里的饭菜:“王爷若吃不惯便留给我,莫辜负了大娘的一番美意。”这对夜昊然来说难以下腹的东西却已经是大娘最好的伙食,如何能浪费?他一向养尊处优哪里吃得惯这些野菜剩饭。
夜昊然抬起筷子,淡淡地说了句:“倒也不是难以下咽。”随后夹了口饭便往嘴里塞。他嚼着那硬邦邦的米饭,眉心皱起。却还是将它咽下。
她笑了开来,他啊,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小姐山里起雾了没有办法下山,今晚就留在这儿过夜吧。”大娘望着门外渐起的山雾,说道:“我这还有一间空房,你和相公就先住下吧。”
大娘的一番话使得正在嚼饭的夜昊然一阵轻咳,险些呛住。上官雪翎向他递了杯茶水,待他喝下才将他的气抚平。也不怪大娘会这么说,她一直认为他们是夫妻,共处一室并没有什么。
山里一旦起了大雾便也就没办法下山,也只能在大娘这呆上一宿。
“我睡地上便好。”夜昊然说道,如今她已是别人的妻子总是要避嫌。
“这山里的地不比山下的,夜里凉,王爷还是睡在床上。”她不在意的说着:“王爷也不会将我吃了。”
她信任着他,而他却呆在原地迟迟未动。
她就在自己眼前,就躺在自己身边他真的有办法自制?
叹了口气,他缓缓脱下外衣。躺在床榻上。
“昊然,我有孕在身。”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他的手如何触电般缩起。
她怀孕了?她有了颜玉的孩子,所以她才如此的放心他?夜昊然凄凄一笑,黯声问道:“几个月了?”
“刚满三个月。”
他不再言语,只是将手抚在她那尚平坦的小腹上,一遍又一遍,好像那里面是他跟她的孩子。
“睡吧。”最后的一句话,她已经听不出他是用何种语气与心情说的。
只是那一觉以来他没有松开过她,将她抱得紧紧地,那一觉,她睡得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