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慕清蓉仿佛看到了他坐拥天下,俯视苍生的摸样,离玥,终有一天会成为一名贤王。
她的身子轻飘飘地,似乎浮在半空中,等到她睁开双眼之际,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入眼,全然的白色,白墙、白桌、还有那桌边坐着一位白衣老翁。
她动着发麻的身子,起身,目光惊疑的扫视着一圈屋子,随后诧异道:“这是哪里?”
“徒儿,来,陪陪为师下棋。”那白衣老翁向她转过身子,她看清了他的面容,他那挂在唇边的两道白须长胡,白衣岸然,有一种绝然之风,他的面容虽显得老态,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
她将头往身后瞧去,确认他嘴里唤的是自己:“徒儿?”
“为师一百多年来都找不到人对弈,想起来就觉得伤感!”那老翁说着说着便用长袖抹了抹眼角,假惺惺地擦着他那干巴巴的眼角,
上官雪翎心中一诧,怎么她不是睡着王府里,一醒来就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有一名老翁唤她为徒儿?她见老翁未动,便向屋外走了出去。
屋外的景色却让她叹服,她眼前一黑,顿时软了手脚。一把手将她扶起。
“怎么,见到这样的景色便怕了?”老翁笑了笑。
她所在的地方竟浮在半空中,她的身后是一道倾泻而下的瀑布,却听不见任何瀑布声,屋外只种着一棵枯树,离她仅有几米之远,便是万丈悬崖,她到底是身处何处?
只听见身后的老翁叹息着:“我的徒儿,那日我赠颜玉那株雪莲根,救了你,却没有想到你还是失了魂,这情蛊可要怎么解?”
原来这位老翁正是为颜玉卜下“三世情负,一生何求”卦子的儒华上人,也正是他赠的莲根才救下她一命。
“情蛊?”她并不明白他的话。
儒华上人将她的衣袖卷起,指了指她那道从掌心一直蔓延到肩膀处的红丝:“这情蛊倒也不会伤害你,却是会害死他。”
“害死谁?”
“颜玉。”
“你这是在说什么?”她惊疑起,他竟然说她的情蛊会害死颜玉?!
“吾徒,看到那悬崖边的枯树了吗?”
她点了点头。
“你过去,便能知道一切。”
她惊疑不定的上前,缓缓的靠近,却在越靠近之际越觉得有一种凄凉从树下飘落,她的心似乎被什么揪起。
那树,似乎已经枯了很久,光秃秃的树干上透着一抹苍凉,她缓缓将手伸出,轻柔地拂过那树干,却突然向是被针扎了一下,使她痛得缩回手。
惊愕的抬起头来,那树分明已经毫无生机,她却感受得到它似乎还活着。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又伸出手,将掌心抚在树干上。
一股冰凉从它一直蔓延在她的心底,随即,一股强光使她的双眼阖起。
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一阵风声掠过,一束束光影将她环绕起。
她看见一名少女,正躺在桃树下,安然熟睡。风轻轻拂过,掠下了一瓣瓣桃花,一只手缓缓的从树下落下,玉指纤纤,仅仅看到这只手,就感觉到来人定绝华如仙。一名白衣男子缓缓地从树上飞下,他长得极美,面色如桃花,他半浮在空中,将脸凑向那熟睡的少女,似乎是在观察着她的睡容,然后,他的唇缓缓勾起,一抹笑意萦绕在唇际。
“我抓到你了。”熟睡的少女突然伸出胳膊,抱紧了那凑在跟前的俊脸,突然的力道使他们两张脸撞在一起,疼着少女吱起牙,却不肯松手。
只听见那男子闷哼一声。
少女只觉得怀里一空,睁开眸子时,却看见他竟不知何时已逃脱她的束缚正站在她跟前,他的眸子里有些诧异有些不解,斜着脑袋,望着她。
“师傅说他门外种的这棵桃树里住着一位普天之下最最最最美的男子,我偏偏不信,没有想到今天终于被我逮到你了,你可是桃花精?”少女俏皮的吸了吸鼻子,指着面前的男子问道。
他并没有回话,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他将被她揉皱的衣裳整理好,似乎打算离开。
她却慌张的上前,扯着他的衣角:“桃花哥哥,别不理人家,我日日为你浇水施肥,好不容易过了半年你这桃花才开,我等了你半年,你倒是说句话呀!好歹我们也算是邻居吧。”
“肥,难吃。”他低下头,生涩的回道。他似乎从没有与人交谈过,话说得有些吃力,声音却极其好听。
“那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拿去,这华山只有我与师傅两人,桃花哥哥既然已经现身了就留下来陪陪我们,好不?”
“眼泪。”他依旧说得生涩,他的手指有些凉意,拂过她的眼角:“你的眼泪,味道很好。”
少女惊疑起,想起前些日子被师傅教训,她跑到树下哭了整整一宿,隔日这棵千年未开的桃树竟开了花。
原来只是她的眼泪让他开了花,真是浪费了她这半年来的日日灌溉,早知道掉几颗眼泪便好了。
“不行的,姑娘家有泪不轻弹,你要让我用泪水浇你,岂不是让我这眼泪都哭干了。”
他因她的话而轻轻笑了笑,持起她的手掌,他在她掌心里轻轻的写下两个字:
“颜玉”
他抬起头来,对着少女轻柔一笑。
手掌似乎被什么弹开,上官雪翎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滚烫的掌心。一双眸子眸间全是迷惑。
颜玉?他竟然是颜玉,那那位少女
“你想得没错,那便是你与颜玉,你与他的情缘早就在我这华山之上,五百年前便已定下。徒儿,这是三世咒,今生颜玉注定因你而死,死便死在你的情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