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庄城内比城外更加恐悚,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城内寂静无声,更是听不见鸡啼犬吠。犹如被瘟神席卷而过,竟无半点人迹。
“小姐,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茗香怯怯的随在上官雪翎身后,望着遍地狼藉声音开始颤抖着。
上官雪翎也隐隐察觉到不妥,按理,城内不该是如此摸样,饱受瘟疫之苦,如入地狱般煎熬,病者哀声怨道,绝不可听不见一声哀嚎。
这城,寂静的十分可疑,上官雪翎皱起细眉,心中的不安更增添了几分。
“边公子呢?”茗香四处张望,却也没有瞧见边秋逸的身影,不禁狐疑。
前方黑烟袅起,伴随着烟雾,一股怪异的味道传来。
上官雪翎捂了悟鼻,那味道呛得她十分难受。
“这烧的是什么?味道如此难闻。”茗香也捂住鼻子,被那黑烟呛了几口。
“尸体。”上官雪翎望着那被烧得发黑的一团团东西,轻轻说出口:“看来这火刚刚灭不久,边公子应该在附近不远。”
茗香一听到是尸体连忙弹开,不敢再看那发出黑烟之处,心理惧怕而厌恶。
懂得焚烧尸体,一般都是有些医术的人才会如此处理,村民对尸体十分恐惧,断然不会加于处理。看来,边秋逸应该在附近,想到他尚且平安,上官雪翎不由得有些安心。
“没有想到边公子一副弱弱书生的摸样,竟有如此勇气,看这烧剩的废墟,怕是足有几十具吧。”茗香顿时对边秋逸大为改观。
茗香说得没错,这规模少说也有几十具尸体,边秋逸竟毫无惧怕之意,以他那瘦弱的身躯,又如何抬得动这么多的尸体?应是这村民中也有勇气可嘉的人帮忙吧!
“救…救我。”一阵虚弱含糊不清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一名老妇女从一扇破旧的房门里爬了出来,她衣衫褴褛浑身恶臭,脸上的皮肤已经溃烂大半,一双脏手吃力的往前爬着,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老妇人向她们伸出一双布满鲜血的脏手,她的双手因在地上攀爬着已经伤痕累累,她痛苦地乞求着,一遍又一遍,似乎上官雪翎是她最后生存下去的希望。
上官雪翎紧咬着下唇,满心酸楚,连忙上前扶起。
“大娘,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其他人呢?”
“姑娘,你不是城里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的人全部被边大夫带到‘清扇院’那边了。”老妇人见她是一副生面孔,知道她不是城里的人,原来除了边公子,这位小姐也来了。看她的打扮与气度,老妇人不知为何,萌生了一丝希望。
“大娘怎么没有跟着去?”上官雪翎意识到她所说的边大夫应该是边秋逸,原来这里的人都被他带走了,难怪刚才进城一个人也没有瞧见。只是为何这位大娘竟留在这里?
“我双脚原本就残废,更是染上了这疫疾,我儿见我病入膏肓便把我丢弃在祖屋,整整二天,滴水未沾。原以为就这么去了,谁知这口气还存着。”老妇人说起自己那位不孝子神情更加黯然,悲痛欲绝。
上官雪翎的衣角被人拉了拉。
她转过头去,见是茗香。
茗香小心翼翼的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小姐,她染病了。”
上官雪翎不是不清楚茗香的意思,这位大娘不但已感染了疫疾,且十分的严重,怕是已经进入了晚期。然而,她却不为所动:“大娘,你带我们去‘清扇院’我与边公子是好友,到那,我替你瞧瞧。”
老妇人哗地一声,竟像小孩一般嚎啕大哭,她泣不成声:“姑娘真是大好人,我这身子我自己知晓,怕是撑不了多久,这‘清扇院’在…”老妇人说着便为上官雪翎她们指明了道路。
“大娘。”上官雪翎打断了她:“我对这儿不熟,还是由大娘带路吧。大娘放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您就别放弃自己。让我遇到了大娘,我就没有再丢下您的道理。”
“好人啊!好人。”老妇人脸上挂满了泪珠,满脸感激:“这天下,还有亲儿丢弃生母的道理,却也有路见不平的好人,姑娘这般恩情,老朽谨记在心。”
这日,京城一派热闹景象,为的是十三王爷夜昊然的凯旋而归,世人皆知,王爷此次回京,有一场浩大的婚礼举行,苏州第一美女苏雪衣以及京城内有名的女大夫上官雪翎。十三王爷这般喜上加喜,怕是连平日里铁青的脸也会柔上几分。
夜昊然骑着一匹骏马走在军队跟前,盔甲已退,一袭黑衣罩在他的身上,如墨般俊朗,长发凌乱却披散着,侧脸如刀削斧凿出来的俊美,一双黑眸冷冷高傲的扫视着人群,然而竟瞧不出一丝喜悦!
“王爷。”夜昊然一踏进王府,就见一柔柔女声传来,苏雪衣早已在大厅里等候,她轮廓柔美,皮肤雪白,举止见尽是名门闺秀的风范。,眉间却是清清的忧愁。
“我不在王府期间发生何事?”夜昊然没有忽略她眉心的那缕忧愁,他脱下披风,沉沉地坐在椅上。
“雪衣怕说了王爷会不高兴。”苏雪衣的声音有些担忧也有些撒娇。
“但说无妨。”夜昊然的黑眸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