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人笑得凶了，老师推了推眼镜：“你给我出去走廊上站着……还有柯阳！你也给我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有什么猫腻呢！”

他俩被赶出教室不是第一次了，简直是高三走廊上一道风景线。

“阳哥，刚是你打我吧？”傻三儿摸摸脑门，小声抱怨，“你没看我睡觉么，温柔点儿我能跟被捅了一刀似蹦么！”

“我饿了，有吃吗，”柯阳胳膊撑着栏杆靠着，扫了一眼隔壁班窗户，看到了梁妮正托着腮看着他笑，他碰了碰傻三儿，“你家妮儿看你呢。”

傻三儿赶紧抬头看过去，还伸手比了个V，梁妮笑了笑，手拨了拨头发，转开了头。

“是不是有点美若天仙意思？”傻三儿意犹未地还看着梁妮侧脸，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递给柯阳，“垫垫吧。”

“注意您哈喇子，嘴闭上，”柯阳手抬了抬傻三儿下巴，“你也够没劲，这明恋暗恋都折腾多久了，你倒是表白一个去啊。”

“阳哥，这你就不懂了，这事不能挑破了，”傻三儿转过身趴栏杆上往下看，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惆怅，“挑破了，肯定就没法再接近她了，不挑破就这样挺好，梁妮这样姑娘哪是我能想。”

“这话说……”柯阳往嘴里塞了块饼干。

“你看，妮儿成绩好，长得漂亮，心眼儿也不错，”傻三儿掰着手指头数，“半年之后大学一考，肯定走了，大学里多少好青年等着她呢，对不，表白不是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呢么。”

“你也不次。”柯阳看了傻三儿一眼，心里也数了一会，傻三儿人好，老实，虽然有时候有点怂，但关键时刻是够义气，长得也不差……

“您这是打算安慰我？”

“有这意思，”柯阳笑笑，“你看你那一脸装逼表情。”

“可别安慰我，没劲，明摆着事实，你敢说你心里就不是这么想吗，”傻三儿撇撇嘴，“你要不这么想，那么多小姑娘上杆子倒贴着追你，你干嘛一个都看不上，我就不信挺好小姑娘你没一个看上……”

“小爷一心向佛。”柯阳乐了。

“滚一边儿去，佛一看你书包里碟就全哭了。”

傻三儿很少有这么深情地剖析自己想法时候，柯阳觉得自己必须要好好体会一下才对得起他。体会没多大会儿就想起了叶勋话，你对今后有计划吗……

计划？真没有，这让他有点苦闷。

这个问题不是他不想，而是确不愿意去想。他没有多大宏伟目标，什么上大学，找份好工作，什么出人头地，包括找个好姑娘恋个爱结个婚什么，一律都不他目前考虑范围里。

毕业了回家帮着师父，一定要说计划，这就是他计划。

师父生意谈不上有多好，现信这个人少，他们唯一优势就是自己真能看见，虽然不是回回都能有效果。

“阳哥，你有没有想过，”傻三儿突然开口，“如果你父母没死话，你现是什么样？”

“能是什么样，什么样不都你哥么。”柯阳淡淡地回答。

“我是说，没准会完全不一样啊，你脑子聪明，上大学什么肯定没问题……”

一个黑板擦从窗户里砸了出来，直飞傻三儿面门：“都给我站好了！你俩有什么想说，一会放学了到我办公室去，咱们好好探讨一下，别这影响别同学学习！”

俩人都迅速站直了身体，闭了嘴。

刚挺了没一会傻三儿突然往柯阳身边靠了靠：“阳哥，你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

“我爹不让你问父母事，你不觉得有点怪么。”

柯阳没搭腔，他小时候对这事挺好奇，问过几次，不过自打因为问这个被师父吊了一次之后，他就不再去想了，师父不让他问，自然有原因，而且一准儿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给自己找不痛。

“你前儿真是为这事没回家么？”傻三儿看他不说话，又捅了捅他腰，“装什么死，你吱一声儿啊。”

“吱。”

“靠，你烦人不烦人。”

“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可能知道点什么，”傻三儿压低声音，眼睛转着圈儿，“我老头儿屋里看到过一个盒子，带锁，紫檀，我那会儿以为里边儿装着钱呢，这么牛盒子必须是装着好玩意儿你说是不，我就想给它撬开……”

“别撬坏了，现紫檀论克卖。”柯阳看了傻三儿一眼，师父还有这么个东西？

“你能不能不打岔听我说完啊，”傻三儿瞪他，“我没撬坏，打开了，只看了一眼就被老头儿发现了，差点没扑过来直接一脚踩死我！”

“什么时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柯阳有点奇怪，傻三儿但凡挨了揍，绝对会第一时间逃到他屋里。

“初二，老头儿不让我告诉你，说是让你知道就把我做成包子馅儿，我挺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敢跟你说，但他这么紧张还不让我跟你说，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跟你爸妈有关……”

柯阳心里动了动，但脸上还是保持了平静，问了一句：“然后呢。”

“我就来得及往盒儿里瞅了一眼，你猜我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