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磨磨蹭蹭,他并不介意输给她,只要她高兴。
林仙草急的头顶窜火,往山上登了两层楼的高度,远远看见往京城方向仿佛有尘烟扬起,看那样子,也就几个眨眼就到山脚下了,林仙草一颗心提在喉咙里,急切之下,脑子转的飞快,看样子一时半会摆脱不了这位爷,那就赶紧往山上去,得留出个缓冲的余地。林仙草脚下加快,边走边笑道:“你还总说自己练过功夫怎么怎么样,看吧,还没我走的快呢,我可不等你了!”秦王哈哈笑着,紧走两步赶到林仙草前面,走两步回头看看,就是比林仙草快上那么两三步。
林仙草心里如油煎火焚,实在顾不上她那些姨娘工作守则了,埋着头一幅埋头苦走赶路相,眼角却时时留意着路边,云秀说她在那处最合适不过的藏身处的松枝上系了根桃红绳儿。
山脚下的云秀虽说赶的一头热汗,却兴奋的两眼放光,姨娘真是神机妙算!云秀又用力捏了捏袖袋里的那块银饼子,她按姨娘的吩咐,看到周子玉一行过来,装着溜溜哒哒迎面撞上去,那周子玉果然拿银子买她带他先过来见姨娘!嘿嘿,又挣了块银饼子,掂着份量,十两肯定足足的!这姓周的狗东西还真是有钱!
山脚下,秦王和林仙草的马由两个婆子看着,正悠闲的吃草,云秀一脸的显摆体面,示意周子玉站远些等着,自己学着戏台的丑媒,甩着帕子,扭搭着腰走到两个婆子面前,两个婆子一看是云秀,忙陪笑见礼,目光却上上下下打量着云秀,纳闷她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这人也真是的,瞧她家主子生的那般花容月貌,哄的爷五迷三道,偏这个大丫头丑成这样!这一身锦绣,倒比她们还显老!
云秀问了两句,远远指着周子玉道:“这位周爷,是咱们府上周夫人的亲哥哥,说是爷让人传话过来的,我顺路带他上去见爷。”两个婆子没口的答应,云秀冲周子玉招了招手,扭搭着先上路上山去了。
云秀系的那根桃红绳儿还真是显眼,林仙草老远看的心里乱跳,赶紧移开目光,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站住:“我得喘口气儿,你也歇一歇吧。”秦王神清气爽得意洋洋:“爷早就说过,就你这娇生惯养的身子,跟爷比?哼哼!”林仙草哪还顾得上和他调笑,干笑两声,挪了挪,侧过身子,将帕子举的高高的扇着风,目光不停的往山下斜。
也不枉林仙草这一两年虔心敬佛,她那帕子没扇几下,就看到云秀一身莲青,左手提了个包袱,右手胡乱抱着包衣服,一看到林仙草,忙将左手的包袱递到右手,挥手冲林仙草挥个不停。
“那是谁?你的丫头?真是越看越丑!”秦王倒比林仙草眼睛还尖,林仙草心里一阵霍霍乱跳,大概惊慌的太过,倒光棍了:“就是丑了好,你先上山,云秀有要紧的体已话儿跟我说,你不能听!”秦王挑眉大笑,一边笑一边背着手往山去:“好好好!爷碍着你的大事了,爷走!你别多耽误!”林仙草急忙答应,紧张的脑袋一阵阵发晕,眼看着秦王慢慢悠悠又上了十几步石阶,转个弯,进了处凿开巨石开出的狭道,林仙草忍不住赞叹云秀的聪明,这处地方寻的处处周到,这一转弯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云秀看见林仙草的手势,又跑到拐弯处偷偷看了眼老老实实一个人等在下面的周子玉,听说王爷和仙草姨娘没带从人,他也没敢带仆从上山。
云秀深吸了口气,转身狂奔到林仙草身边,激动的不停的点头就是说不出话,林仙草伸手扯下头上的珠翠,又一把扯下云秀头上的,扬手扔下断崖,云秀兴奋的喉咙咯咯响,用力扯下林仙草的斗蓬,只把林仙草扯的一个趔趄,云秀扔下林仙草的斗蓬,林仙草赶紧将鞋子踢下,两人面对面一起深吸了口气,云秀的狂叫夹着林仙草的尖叫:“救命啊!”一声叫完,云秀一把揪住林仙草的手,拖着她一头扎进旁边浓密的灌木丛,林仙草被云秀拖的脚不连地之余,还没忘了顺手扯下那根桃红绳。
云秀拖着林仙草跑了四五步,猛推了她一把,林仙草叽里咕噜就滚进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等林仙草痛不可当晕不辨向的坐起来,云秀已经蹲在她旁边,竖着根手指示意她别出声。
外面一片惊叫呼喊,中间夹着声声凄厉刺耳的狼嚎,林仙草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是秦王的声音,真是奇怪,没想到他叫起来这么难叫,怪不得要从容沉着不乱叫,林仙草虔诚求菩萨保佑之余,还分心考虑了下到底是狼嚎难听,还是这位爷叫的难听。
云秀在洞中不停的抽着鼻子四下摸索,林仙草仰头看着斜上方那片隐约的光亮,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她好象是跌下来的,等会儿怎么爬上去?爬上去了能出去么?那位爷还正在对她有兴趣的时候,怎么着也得找上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吧?要是真找个两个时辰,那她们天亮前怎么赶到镇上?……
林仙草正愁的眉头紧皱,云秀拉了拉她,示意她跟她走。林仙草忙跟在云秀身后,一会儿蹲在地上挪,一会儿趴在地上爬,挪啊爬啊不知道走了多远,前面竟渐渐阔朗,先是能弯着腰走,然后就能直起身子了。可这阔朗之处没多远,就又渐狭,云秀在前,林仙草紧跟在后,又蹲下,又趴下,再挪再爬了又不知道多长时间,前面云秀停下,悉悉索索一阵,一阵清新的风旋转着吹进来,云秀用力撑出半截身子,停了停,双腿一蜷,人就不见了。林仙草吓了一跳,急忙爬上去,爬的猛了,一抬头竟看到了满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