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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福利与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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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福利与教育

杜氏不放心女儿,不放心小外孙们,硬是要池家再多住一段时间才肯放心。她原本住地方还留着,打扫一下就能住,二话不说就搬了过来。

这种难过时候,亲人安慰是有效,郑琰缓过气来,心里对杜氏尤其感念。杜氏忍住难过,安慰郑琰:“我是你娘,还用你谢?你好好,比什么都强,你年纪轻轻,经事情少,”说话时候把一碗冰糖肘子给递了过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过日子!”同时下了命令,不许一窝蜂地过来围观郑琰,亲戚朋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但是对于终于池外婆和池舅妈到访,杜氏还是不能阻拦――这两位也只是陪哭一场,也不便多来。

杜氏授意之下,池小萝莉和池小正太每天都要外婆、母亲面前孝,小春华每日认真写功课,也不笑闹着要出去玩,还主动承担了陪阿宪游戏工作――以前是郑琰带着儿女们玩、培养感情。眨着大眼睛卖萌工作她已经做得很纯熟了:“阿娘~阿娘还有我和长生呢,还有小弟弟们……”童音低了下去,“我们会很乖~”

郑琰搂紧女儿:“春华已经很好了,”让女儿安慰自己,是做母亲失职表现!“早就说要教你骑马,今年秋天就学,好不好?”

池春华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力地点头:“嗯!”又板起了脸,“阿娘要先休养,休养好了再教也是一样。对吧?长生?”虽然有了大名儿,她还是喜欢管阿宪叫“长生。”

小正太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点头:“嗯!嗯!”

杜氏作总结陈词:“有这样好孩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人呐,得往前看,就没有迈不过去坎儿!你也知道,咱们家是怎么过来,当年你爹一个人那样艰难都熬过来了,你也能行!人是苦虫,福也享得,罪也受得。你难过,女婿就不难过了么?有了家女人,就不能任性了,得顾着这个家。人都是处出来,女婿这些日子对你如何?你也该心疼心疼他。”

一席话说得郑琰乖乖点头。杜氏想法也简单,池之对郑琰不错,这些天郑琰蔫着,池之一直忙里忙外,闺女已经跟池之生了好几个孩子了,家业也兴旺,好日子正前面招手呢,谁吃饱了撑没事儿离婚玩儿呢?杜氏是个彪悍人不假,同时也是个讲理人,跟郑靖业过了这么些年,郑靖业再精细也会有照顾不周地方,这就得靠杜氏来弥补。外人看来郑靖业不弃发妻,实则也是杜氏自己知道分寸。

因丧子之事,郑琰多申请了些假期,家里收拾善后。她被小丁夭折给砸懵了,清醒过后分外觉得对不起剩下几个孩子,分外用心照孩子,尤其是小三个,真是使浑身解数。余下三个孩子虽然瘦小了一些,倒是有惊无险地一天比一天大,体型上也越来越向足月孩子靠近,郑琰脸上也渐渐有了些笑影。

郑琰产后恢复得还算不错,她本年轻,底子极好,又拥有这个时代好物质条件做后盾,虽经打击,但振作起来之后又缓慢地恢复着。每日教导一双儿女读书,生活慢慢回到了轨道上来。

母爱无疆,父爱同样伟大,郑靖业表现方式也与众不同。当初跟闺女抱头痛哭也有他一份儿,抹抹眼泪他就卷起了袖子。

他一点也不忌讳地公器私用,给早逝小外孙搞到了一个追谥五品勋位,因为有这个品级,小丁葬礼才办得有模有样一点。还纵容杜氏呆女儿家里一呆几个月,有效地填补了郑琰无法集中精神空窗期,没让池家乱套。郑琰脱岗数月,还保留着原本职位,萧复礼书法老师帽子还扣她脑袋上,原因就是郑靖业时不时抽出时间来指导萧复礼书法。此期间,郑靖业也没忘了跟女婿沟通,又让顾益纯开导池之,保证女婿心理健康。

直到杜氏那里传来消息,郑琰情况稳定了,他才与顾益纯结伴而来。池家装饰仍然有些素淡,却也恢复了些生气,郑靖业暗暗点头,对小丁觉得惋惜归惋惜,现却欣慰于郑琰能够走出阴霾。两个老头子一肚子大道理老男人,头一回觉得语言匮乏,什么安慰话都觉得无力,先期工作就交给女人们了,缩到现才过来。

郑靖业拍胸脯表示:“要用什么只管说,旁事情不用你担心。”用顾益纯话说就是:“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郑琰默默地接受了他们好意,并且他们劝说下出门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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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心地点定城郊一处小庄上,杜氏拍胸脯表示要帮郑琰带孩子,让她“只管领着春华和阿宪出去痛痛地住两晚”,自告奋勇来陪伴是郑琬夫妇。加上休沐池之,一行六人带着侍女仆役,春光中踏出城门,纯朴农庄里住下。说是农庄,也是不是民宿,就是杜氏名下产业,已经提前收拾好了。

池春华和池宪可算是放了风了,池春华满地追着蝴蝶跑,池宪被大公鸡追着满地跑。池春华扔下蝴蝶,摸起半拉碎土砖就去拍公鸡,池宪有样学样,捡起土块就镖了出去!郑琬现走路不碍事了,伸了个懒腰:“这两个小东西可真是够野,像你!”说后两个字时候下巴一扬,眼角一挑。

郑琰不好意思地笑了,看得出来,这位哥哥是想让她振作。郑琬做了一件很久没有做事情――伸出九阴白骨爪,逮着郑琰脑袋一通揉,然后被郑琰胳膊上挠了好几把。

池之解救一双儿女去了,假装没看到老婆对大舅子行凶。

晚上躺床上,郑琰开始想念京里三个孩子,池之与她心有灵犀,被子底下握住了她手:“明天咱们就回去。”

“嗯。”

池春华姐弟俩学会了鸡骨头钓虾并且捉了一笼子虾子之后,队伍启程返京了――池之得上班,这一天多出来假还是走了后门特批呢。郑琬则是调休。

原本愉心情却因为路上一件小事变得很不好,队伍从城门进来,路过一处街坊时候郑琬想起这坊里有一家社区店做小吃好吃,当年被妹妹勒索过不少,奔去要买。众人兴致正高,索性一起,却遇到数人店边不远巷口围观。

因堵着了路,也是好奇,池春华抓着郑琰袖子问:“阿娘,他们这是做什么?”

“看热闹吧,问问去吧。”

此时里面传来几声微弱哭声,是婴儿声音,郑琰对这样声音非常敏感。

原来,里面有弃婴。

郑琰一下子没了胃口:“有人想孩子想得欲生欲死,有人生了不珍惜。”

池之声线也有些冷:“使人找里正吧,把事情交给他处置。”

“这孩子会怎么样?里正会收养?”郑琰头一回遇到弃婴,触动心事问得分外仔细。

郑琬简单地解释了几句,郑琰才知道。此时还没有孤儿院,天灾**会有孤儿出现,考虑到小农经济社会形态,多是聚族而居村落什么乡里乡亲百家饭养大。大些城镇里孤儿,亦有邻里,或者被扔到殷实人家后门。再有无人抚养,遇上地方官好一些,就从库里拨些钱米交给一户人家代养。养得怎么就就看天意了,等长大了,少数肯努力、运气好能像普通百姓一样生活,多就是做些别人不愿意做粗活,也能糊口度日,又或者就成了无业流民帮闲。

回家路上,郑琰一直沉默。回到家里,杜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听说不关自家事儿,才有心情说几句“狠心爹娘”。

郑琰道:“我看看二郎他们去。”

杜氏极有经验,小婴儿们被照顾得很好,襁褓上分别绣着二、三、四,以供辨认。本来池之都想好名字了,后还是觉得晚一点想正式名字容易存活,小婴儿们按照序列来叫,天下二郎、三郎、四郎多了去了,就算阎王想收人,也很容易跑错门。

小婴儿都醒着,三张小嘴一齐说着外星语,长势颇为喜人。郑琰压下“如果小丁活着也一样可爱”想法,认真跟池之商议:“京里热,还是要去熙山,今年人口多,必要收拾得仔细才好。”

池之仔细观察了儿子们状况,伸出手掌隔着襁褓被踹了几脚:“有些力道了,能经得起这一路颠簸了。”

郑琰没有跟随大部队行动,而是一直准备着,看准一个多云天气,早起就带着孩子们赶往熙山,就为避开暑热。因为要依着天气,郑琰足比已经定好日期大部队早到了三天,时为四月末。孩子们对熙山倒是适应良好,小婴儿睡梦中还会发出奇怪外星语。

这一年,郑琰生日就过得不那么热闹,该送礼还是送礼,池家宴席却没请什么人。宫中赏赐无声地提醒着郑琰:你学生给你送礼了,你似乎脱岗有些久。

郑琰再入翠微宫是个没有大朝会日子,萧复礼师傅们也不是机器一样地遵循着五日一次排班――有生病或者其他不可抗力情况下调班是件正常事情。又有郑靖业主动代班,这个次序就加不用执行得那么严格了。

郑琰立于阶前,望着翠微宫飞檐斗拱恍如隔世,这段时间真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萧复礼还听政,郑琰先去看徐莹。徐莹早知郑琰会到,单空出这一天来跟郑琰见面。她这辈子就安慰过祖母,对着郑琰反而说不出话来,只含糊地道:“你没事就好,以后日子还长。”

“我好几个月没来,娘子多担待。”

“究竟谁担待谁啊?”徐莹近过得挺热闹,日日有人奉承,想说什么,念及郑琰目前状况,又忍住了。

还是郑琰说旷工太久,这里等着萧复礼过来不太好,要到前面等一下萧复礼。徐莹才结束了这种没有话题状态。

前殿议事已经结束,只剩萧复礼踱步。一个小宦官捂着帽子飞奔进来:“圣人,韩国夫人来了。”

萧复礼担心又开心地亲自迎了出来:“先生!”

郑琰微微一笑:“阿元又长高了。”

“先生来了,”萧复礼小步跑上前,握着郑琰手,小心地道,“先生看起来还好,我就放心了。”

怀恩于旁道:“圣人一直惦记着夫人呢,听说夫人休养,圣驾到了反而惊扰,这才作罢。”

郑琰向怀恩点头至意,低头摸摸萧复礼小脑袋:“阿元有心了,我这些日子没来,耽误阿元功课了。”

“先生托郑相公指点我也是一样。”

郑琰一愣,小孩儿大概是被她爹给忽悠了:“咱们进去说话吧。”

郑靖业给闺女代打,专业代练水平就是不一般,不但忽悠得萧复礼对郑靖业佩服不已,还为郑琰伤心难过。小孩儿眼中含泪:“先生不要难过,还有我呢。”

郑琰鼻头一酸:“好阿元。”他肯为你担心,这份心意就不能忘。

有郑靖业这个专业代练,萧复礼根本就没积下多少功课,反而很有小大众架式地陪郑琰聊了一会儿天。颇有一股小八卦架式,把前朝后宫他知道八卦择要说给郑琰听,郑琰时不时点评两句,也让萧复礼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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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又恢复了原来工作,依旧是五天进一次宫,上完课从宫中出来时常会与一些从徐莹那里出来贵妇们遇上了一道出宫。徐莹生活过得越发像是一个爱热闹老太后了,郑琰已经没有心力去管了,她想另一件事情,这件事需要郑靖业支持。

听说女儿又有想法,郑靖业就知道这丫头满血复活了,对于女儿走出伤痛,郑靖业只有欢迎。池家水榭,一壶清茶三只杯子,郑琰与郑靖业、顾益纯围坐桌前。

“有件事情,想请阿爹成全。”

郑靖业道:“修桥铺路事?那些事你只管放心,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账目不会乱,也不会扰民失了本意。”

“是另外一件。”

“嗯?”

“经此一事,我方想起来要做些善事积积阴德。京中原有济病坊,为照顾贫苦疾病无所依者。我寻思着,这治病地方儿有了,是不是办一处收养孤儿所?”郑琰也反省,穿越这些年,一直威风着没接触过什么社会底层,竟没想过这些事儿,直到偶然遇到了弃婴,才有了些想法。

郑靖业皱眉道:“你现哪有精神办这个?且不说房舍、人手,你要养多少人?是一时半会儿闹着玩呢还是想长长久久地开下去?养到多大就丢开手去?养大了又要怎么处置他们?养作家奴忠仆就不用单设一处所,不作奴仆养,养出来了他们将何去何从?你就一直出钱?你可以这样做,后来者呢?要从哪里出这一笔钱?要荒废吗?”

顾益纯本以这是善举,想大力支持,等郑靖业这个专业人士提出了一系列疑问,把赞同话又咽了回去――心里还是对郑琰想法加以肯定。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郑琰想了许久来了这么一句,“我是想,我可以出钱,作个引子,次后可以把事情交给朝廷来办,总比靠我一个人能持久。”

郑靖业叹道:“不妥,我若还有二十年时间,必助儿完成心愿,现,”摇摇头,“没人撑着,前头又要打仗,朝廷怎么拨得出这笔钱来?拨出了钱来,怎么能保证不被贪污?没有钱,怎么能够继续下去?”

郑靖业问题才是直指核心。

政府有两个基本职能,一、阶级压迫职能;二、社会服务职能。即收了保护费就要外抗侵略内平盗贼,同时做一些管理工作。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后者越来越显示出其重要性,这一变化是与社会生产力发展相协调。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说直白一点,统治阶级吃得足足了,全社会生活比较富足了,才会惩罚职能之外有余力做善事。整个社会发展也是如此,此时不是没有富足人家不定期修桥铺路,又或者一时高兴施舍些米粮,再或者路遇个老人赏套寿衣棺材。

现社会就发展到了这个阶段,不定期、展现自己仁爱事会做,但是把帮助弱势群体当成所有人责任事情,觉悟还没有这么高。虽然也有不少先贤著书立说鼓吹,朝廷现能做也就是京城这样大城市里市个济病坊,里面条件还不怎么地道,是穷人迫不得已选择。

集体抚养孤儿这种事儿,还未曾出现,或者说,社会经济发展还没有达到能够支持这种现象出现程度。

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能不能成,凡事总要有一个开始,发展源于突破。

郑琰近来憋屈得厉害,就是想任性一回,总是束手束脚生活还有什么趣味?她现迫切地想做这件事:“会有人家想□,”不孕不育肯定想,“实不行,编为百姓屯田实边也是出路,我先做着,这些孩子长成了,我总死不了,总有事情给他们做。养些孩子,费不了几把米,简单教些字,会有出路。账目公开就行!入账多少,又花费了多少,一笔一笔记得分明,每季核一次账……”

郑琰把她能想到关于孤儿院要点都说出来了。她知道,这个类似于中古时期时空里有着类似仁爱思想,毫不夸张地说有责任心读书人是以全人类幸福为己任。哪怕乡村之中,也有照顾乡邻思想。当然,郑靖业少时亲戚是略极品了点,却也包含着把孤儿寡母分配消化意思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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