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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郑相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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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换了一身男装,带着四个婢女,揣上钱,又跟杜氏报备了一下,这天下午家政课就先不上了,去东市逛逛买东西去。杜氏心头一跳:“你要出去做什么?”

郑琰脸皮抽了两下,看来自己不良记录挺让人吐血,乖乖解释:“阿爹和先生生日到了,找不到寿礼。我东西都是爹娘给,拿出来也不算我心意,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合适。”

杜氏这才道:“路上小心,”又嘱咐阿崔,“看好七娘,寸步不许离!”

郑琰低头作忏悔状,看来要让她爹娘忘掉她办过荒唐事,还是需要时间和靠谱事情来证明。

骑马到东市,行得并不,马也跑不起来,杜氏令两个家丁给郑琰牵着马“走”过去。到了东市大门口,郑琰下了马,一个家丁把马旁边栓马石上系好,守那里,另一个就陪着郑琰进东市。

东市里东西特别多,有贵有贱,郑琰一路走一路摇头,很少有比得上家里用东西。看来还是要“”这字上下功夫,正这么想着,抬头看到一家文具店。郑靖业与顾益纯都是书法大家,对于文具消耗是比较重视。这其中郑靖业还好些,顾益纯一直都是用好东西。寻找两件难得大家制作笔砚送去,倒是比较符合他们身份。

受顾益纯影响,郑琰挑笔墨也是有一套。店主人非常有眼色,笑着上前:“小娘子要看点儿什么?”

郑琰扫向毛笔,店主人道:“小娘子好眼力,这是芒山笔。”

“假。”制笔大师高素,芒山开场子,他制笔世称芒山笔。顾益纯只用高素做笔,一次要弄个十几匣,郑琰自从跟了这位老师学书法,也跟着改用这种笔。高某人做笔,从用料到工艺都与众不同,闻起来味儿都不一样,可不是笔管上刻上芒山二字就能冒充。

店主人不乐意了,辩道:“小娘子,老朽这店开了二十年了,从不卖假货。”

“老吴你就不要再犟了,连个娃娃都骗不过去。”带着磁性男声从店铺深处传来,一个身材高大男子慢条斯理地踱到了店主人身边。

郑琰想,她当时样子一定很蠢,仰着个头、微张着嘴、瞪大了眼。实是因为眼前这一枚帅绝人寰大帅哥啊!

大帅哥俯□,笑得颠倒众生:“小娘子好眼力啊,这确不是高素亲制,却是他徒弟做,师徒都芒山住,说是芒山笔,倒不算太骗人。”

店主人不再和蔼可亲,黑着脸推着四处放电家伙往外赶:“去去去,郎君无事不要闲逛,夫人怪罪下来,老奴担待不起。”

大帅哥对这满脸褶子店家比对郑琰亲切多了:“阿爹正要收拾我呢,他想不到我这里,就让我躲一会儿,等阿娘回家了,我就回去。老吴你大人有大量,从小看着我长大,不能见死不救啊!”

官员不好意思经商,倒是会让家仆、门客出面,看这眼前一对儿,正是躲避父亲鸡毛掸子少爷与忠心耿耿老仆之间对话。

郑琰收回了口水,调整了表情,然后翻了个白眼。反正也没有正品,逛下一家吧,虽然她对东市不太抱希望了。没想到大帅哥看了过来,认真地道:“你长得挺好看,不要作怪样子啊,一作怪样子就不好看了,怪可惜。”

“……”继续给他一个白眼。

店主人又来拉他家小主人:“小娘子别生气,大郎就是口无遮拦。大郎不要再惹事,上回打人还没吃到教训么?”

帅人两眼望天:“害怕了我就不是袁守诚。”

原来这家店是仇人家开!她记得这货,因为这家伙,她大哥还挨了板子。

郑琰落荒而逃,后还是去合了几样香料、做了几个香囊凑数,心里直想哭,走个亲戚能遇到仇人,逛个街进了仇人开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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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与杜氏这一对无良夫妇很就知道了女儿逛街奇遇,两人笑得直打跌。郑靖业还说:“阿琰不要生气嘛,他为人轻佻了些,眼光还是不错。他既说你生得好看,你必是好看。”

郑琰:“……”

郑靖业过生日,皇帝都给赐点生日礼物,反正场面很是盛大。有皇帝牵头,其他人不管乐意不乐意,多少都要有点表示,郑家这一天热闹非常,连东宫都派了人来。

郑家五子悉往前厅迎客,郑琰与杜氏则接待女眷们。郑琰就看到了姜氏,她气色不是特别好,想来有于明朗那样一个儿子,做母亲多少都会有些不顺。郑琰也只作不知道,舅母长舅母短地跟姜氏说话。

由于是郑靖业做生日,女眷们到得就不是特别多,都是些关系比较亲密又或者是家里想与郑家交好,气氛颇为不错。出嫁郑瑜也回来了,儿子还不满周岁,就没有带过来。

郑琰把她仔仔细细看了八圈,认真地道:“阿姊,胖了。”周围人都笑。

郑瑜嘴角一抽,忍住了下手冲动:“你给我记着。”

郑家颇为和乐,宣德府顾宅就有些气闷了。齐王郎中令顾宣算起来是顾益纯族侄,来给叔父拜寿,连同顾鼐等顾家亲眷,也是开了一次宴。比起郑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顾宅寿宴就低调、雅致得多。

器用名窑、菜是佳馔,菜谱都是祖上传下来、经过时间考验。并无百戏,却是众人诗文相和、高歌曼舞,很有古风。饶是顾益纯对家族不太亲近,心里也是暖洋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道贺也都贺过了,众人纷纷告辞。顾宣似有未之语,特意留了下来。顾益纯皱了一下眉,对仍住这里顾鼐道:“你明日还要去王府应卯,又饮了酒,先去歇息。”

顾鼐看了看顾宣,低头应了一声是,轻轻走了开去。

顾益纯前面走,顾宣跟后面,一路跟到了书房。顾宣还待绕两句客套话,顾益纯已经不客气地榻上一歪:“你有话说。”

顾宣怔了一下,马上适应了这种‘酒后名士’谈话状态:“是有一事,不知叔父意下如何。”

“说来看看。”接过小僮上热茶,深深吸了口气,嗅那一般清香。

直到茶凉了,顾益纯还没有喝上一口,脑子里还回荡着顾宣话:“齐王殿下有一子,王妃爱逾性命,欲早日为其择一良缘,看遍淑女皆不如意。齐王殿下想嗣王恰与郑相爱女同庚,不知可结两姓之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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