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那小厮说，这回是世子爷亲自上门求医圣配制去疤圣药——”所以他才会迟疑，要知道哪个女子不爱美？

“神药也不要，给我扔回去。”朱聪毓此人目性太强，稍微心软都有可能让他有空子可钻，对这种人就得一点情面都不留。再说了，太医院去疤药效果也还行。

说完，也不管二管事了，带着春雪直接就出门。

朱聪毓贴身小厮苦着脸双手捧着那一小瓶价值连城去疤圣药。

“你说她带着一个奴婢就出门了？而且还是去了宣武区？”朱聪毓接过那瓶药，随手放进一个暗格里。

“是，奴才也是恰巧看见和听见。”小厮忐忑地说道。

朱聪毓沉吟片刻，眼睛似有寒光闪过，他淡淡地看了那小厮一眼，挥手，“嗯，下去领赏。”

宣武区 笔志阁

“掌柜，请问贵店能否帮下寄卖一些字画？”一位眉目略显阴柔，身着灰色布衣男子上前问询。

“走走走，这里不寄卖！”程万宝不耐烦地挥挥袖子。

“掌柜，烦请你通融一下，不需要太好地方，给个角落下挂着就好。”布衣男子声音不卑不亢，即使求人亦带着读书人骨子里傲然清气。

“叫你滚你没听明白啊？这里是持礼公名下产业，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破烂玩意也想进来？”程万宝赌输了银子，心烦着呢，哪有心思看什么字画？此刻见来人瞪着一张死鱼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里发毛同时也火起了，一把夺过那人字画，待要撕，一道阴测测声音，“你敢撕，后果自负！”

“小姐，可要出面？”春雪问。

谢意馨没想到一时兴起来自家笔志阁为弟弟挑选一套文房四宝她竟然遇上这种事。“再等等。”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嚣张，如果她没记忆错乱话，不远处灰衣人不正是她日前想到司向红？这程掌柜真失职，竟然把店托给这么个不着调人管，还任由他得罪顾客。

因为笔志阁就开千月楼对面，千月楼是书生聚集之地，平日挺多书生往来，这里买卖一向红火。今日闹了眼前这一出，短短时间内立即引来了无数人围观，而且还是书生居多。都说书生多意气，一个处理不好，书生嘴和笔可不会手下留情。只是此时既然闹开了，那索性就闹大一点再收拾。心中有了打算，谢意馨便寻了个角落位子冷眼旁观。

“后果？笑话，有什么后果是我们堂堂谢家承受不起？你不让撕是吧？我就偏要撕，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平头百姓，能奈我何？”语毕，程万宝把撕成两半纸张扔回司向红脸上，司向红也不说话了，垂眸冷冷地站那。

“来呀，帮我把这些垃圾扔出去！”程万宝一划拉，得意洋洋地下命令。

“宝二哥，这样不好吧？掌柜要知道了——”店小二缩缩脖子，他们这里可从来没有赶客人出门道理啊。

“你叫扔你便扔，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待着，还不赶紧去！”

店大欺客，还自报家门给他们谢家拉仇恨。谢意馨冷冷地盯着程万宝，这个没眼色东西，难道没听过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吗？再让他说下去，谢家名声就要被他败光了。

谢意馨正欲出声，却被外面来一道脆声打断了，“呵呵，真是店大欺客。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说，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必此受人侮辱？我们主家名下也有书肆，只是名气不及谢家笔志阁，如若不弃，可将你子画寄卖我们书肆之中。”

谢意馨凝目一看，认出那丫头是殷慈墨身边丫环之一。她丫环这里，那么殷慈墨也一定离此处不远。真是处处都有她影子，谢意馨厌恶地思忖。

那丫环话一出，得了无数喝彩，书生们纷纷起哄，怂恿司向红转投别家书肆。

“你们，你们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这里放肆，你们是想与谢家与持礼公作对吗？”程万宝色厉内荏地叫着。

啪！“当真好狗胆，你口口声声谢家如何如何，你是谢家什么人？谢家子弟中没有你这号人物，亲戚里面也没有，凭什么代表谢家说话？”谢意馨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气势全开。多年为侯爷夫人形成慑人气势还是很憷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

“我我我——”程万宝被说得哑口无言。

谢意馨厌恶地道，“你什么？说起来，你不过是谢家一条狗，敢舀谢家来说事，也不怕折了寿？”

“好，骂得好。”众人起哄。

此时程万宝再蠢也隐约意识到自己犯了众怒了。

程万宝不愧是常混三教九流，一会便回过神来质问谢意馨，“你是谁？凭什么管这档子事？”确实，他只是谢家名下一个管事侄儿，只是，那又如何？

“我是谁你没资格知道。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我要看看他为何放一条疯狗铺子里乱吠，还得罪了客人。”后一句是对着呆一边店小二说。

店小二一看店里这阵仗心里也怕得要命，他也觉得只有掌柜能处理好此事，如今得了令，他便一溜烟跑出去了。

有人认出谢意馨身份了，因清荷宴之事以及近段时间发生事，众人对谢家或谢意馨观感还是不错。得知她身份后，纷纷建议，“谢大小姐，把这个败坏你们谢家名声败坏持礼公名声家伙捉起来吧。”

闹闹轰轰中，唯独司向红不为所动，仿佛一切纷纷扰扰与他无关一般，蹲□把那些被撕碎纸张一一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