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受罚

端王说罢后,明媚停了步子，不知是不是要回头。

身后端王又道：“你……还跟本王发脾气吗？”

明媚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过身来,垂了头,轻声回答：“回王爷,明媚不敢。”

端王依稀笑了声：“你不敢？你……是头一个敢这么对本王。”

室内再次无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明媚敛着手，听端王长长地出了口气，道：“你过来。”声音里像是带着一抹倦意，淡淡地吩咐。

明媚心头颤了颤,脚下却挪不动：“王爷有何吩咐,明媚这儿也能听到。”

“哈……”上面端王又低低笑了声，“方才还说不敢发脾气，先是冲本王发脾气，如今是忤逆起来了？”

明媚道：“明媚不敢，若有……请王爷降罪。”

“我倒是想……”端王叹了声，换了个坐姿，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头一仰，双眸望着虚空，停了停：“明媚，过来。”

明媚抬头，望见端王斜靠椅上，领口微松，大红外袍底下露出雪白里衣，显得整个人格外好看。

见她不动，端王望着她，眼皮一垂，道：“真，不愿意到本王身边儿来吗？”

明媚呆了呆，无奈，终于迈步往端王身边走去，走到桌前，便停下来。

端王笑微微看着她：“到这里来。”

明媚为难，便只转到桌子一端去，不料刚站住了，端王却伸出手来，将她一把拉了过去，搂怀中。

“敢跟我发火了，小东西……”端王低低地说着，声音里带着笑意。

明媚却嗅到一股子浓烈酒气，身遭蔓延，她惊讶地看向端王面上，却见他雪白肌肤，隐隐地泛着一点点红，双眸似醉非醉，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明媚便欲起身：“王爷，您喝醉了。”

端王并不放她，只是紧紧地抱着，仍用一种略有点疲惫声音说道：“嗯……是你，你害得本王……喝醉了。”

先前他并不曾饮酒，故而才跟几个朝臣来到此处清闲，没想到却竟遇到她。

明媚去后，端王面上无事，只静坐片刻，便回到席上，这一遭，却是颇喝了几杯。

他面上虽然不言，心底未尝不是有火儿，竟然有些醉意了。

明媚脸红，便反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王爷放手。”

端王低低笑了几声：“你惹了事，就想跑？世上哪里有这样容易，如今是推脱一清二白……先前，站这儿举着画疾言厉色骂我那个人，却是谁？你好大胆子。”

明媚不语，只是略嘟了嘟嘴。

端王双臂用力，竟将她抱起来，令她坐自己腿上，低头她颈间嗅了嗅：“好香。”

明媚只觉得像是自投罗网一般，有些为自个儿担忧，便低声劝道：“王爷，您喝醉了，不如叫人做一碗解酒汤吧？”

端王道：“不喝别，我只要你。”

明媚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话？

端王紧紧地抱着她：“跟我说老实话：方才，你真个儿想走？”

明媚垂眸，嘟着嘴并不回答。

端王她细嫩脸颊上轻轻地亲了口，瞧着她花瓣儿似唇：“就想这样离开？莫非，是不愿意嫁我了？”

明媚脸颊已然绯红，便哼道：“我哪里敢？只是，……恐怕是王爷你，不喜欢我了。”说着，便大胆带嗔地扫了他一眼。

端王瞧见那个眼神，笑道：“我不喜欢你？若我不喜欢你，何必大费周章……何必像是现这样……抱着你？”

明媚低低道：“我又怎会知。”君心似海，谁猜得透。

竟转开头去。

端王看着她沉默带倔样儿，便想到方才她冲自己发怒时候模样，一想到她那伤心怒然神情，心底却反而觉得……

端王便明媚耳畔低低说道：“罢了，我不跟你计较，只是想你知道……我若想要，便一定是我，如今我想要，便只是你……明媚，你可记住了？”

明媚惊心，听着他声音，温和底下，却是霸道跟坚决。

明媚想了会儿，便鼓足勇气，问道：“王爷，那我……可以问你件事儿吗？”

端王半闭眼睛，道：“你问。”

明媚握了握拳，终于问：“王爷，那画上人，当真是我娘亲吗？”

端王沉默，隔了会儿，才说道：“你真想知道？”

明媚迟疑，继而点了点头。

端王道：“那好，本王便告诉你，那画上人，确是你母亲。”

明媚心头一凉，有种说不出酸酸地滋味。

端王打量着她，却又道：“但你可知道，画了这幅画人，是谁？”

明媚不明白这个跟之前问题有何相干，便看端王：“是谁？”

端王手她腰间往下，轻轻抚过：“你猜。”

“我猜不出来。”明媚怕痒，便扭了扭身子，却挣不脱端王双臂。

端王贴近她耳畔，低声说道：“你猜不到么？可见你并未仔细看……画你母亲画像人，是卫凌，也就是你父亲。”

明媚吃了一惊：“啊？”她之前只觉得那笔锋似有些熟悉，但只因对画中人是景如雪真相太过震撼，竟忽略其他。

端王缓缓地说道：“其实本王留这幅画，并没有别意思，只是做一个念想儿而已，我同你母亲事，也早是过眼云烟……谁知道，倒叫旁人多胡思乱想了，引得你会错了意。”

明媚扭头看他：“会错了意？”

端王道：“你以为我喜欢画上人，是以就把你当做了替身，对不对？我小明媚，竟是吃了醋么？”

明媚心头噗噗乱跳：“我、我不是么？”

“你不是什么？”端王细细看她，“你以为你我眼中真是别人？天底下又哪里找如此一个小明媚去？你未免太低估了你自己……”

明媚又惊又喜，半信半疑，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