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下血本包装,又有商业手段推销,再加上个名气本就不小道长坐观,软硬技术都不缺,每月进项只怕叫幕~后东家数钱都来不及。
欢娘被人引去正殿,按着规矩,依次拜了三尊和丘处机,再被请入斋堂,跟袅烟韩婆子一道用过素膳,末了,沿着青石板小径,引进后殿小厢。
这边是香客厢房,绿琉璃瓦重檐歇山顶几座屋子连作一排,远离前庭人烟,院内绿竹青松,清风拂绕,时辰还早,除了郑家一行人,并没其他入住香客,异常清幽僻静。
引路小道士十四五岁,偷偷瞅面前少妇,不开声脸先红了半边,腼腆得让人想调戏:“道长刚下了早坛,还要检阅弟子们功课,今日又排满了访客,怕是不能亲见夫人。房间内置有除诟经书,如家中一样,潜心念祷就好,到了黄昏时分,就功德圆满了。”又朝袅烟和韩婆子伸臂另引:“两位姐姐妈妈,请跟小道偏厢住下。”
就是说得道观带上一整天了。
欢娘进了厢,见室内布置整洁,正中放了个仙鹤翱翅落地炉,线烟袅袅升腾扩散,香气甘甜,十分独特。
太上老君绣像前奉着一本《太上感应篇》和《文昌帝君阴骘文》。
欢娘翻看了一下,经文密密麻麻像虫子,你不认得我,我不认得你,比家里每日那小公子衣冠前置备那些还要艰涩难懂,反正也没人监视,顺手放到一边,却听见门板一响,像是狗爪子挠门似,噗呲噗呲扒着。
她只当是那名小道有什么事情折返却又不好意思进来,走过去轻问:“是小道爷?”
门外声响一停,爪子没挠门板儿了。
欢娘疑惑,不会是道观里养看门狗误闯跑进来了吧?
可这一路逛了半晌,也没见着哪儿养了狗啊……
正想着,那爪子拽到了闩上,似是想要进来。
欢娘觉得不对头了,那小道士应该不会这么猥琐!又拔高了声音,将脸儿贴到门身,再试探:“是不是小道爷?”
一股力朝自己迎头扑进来,门开了,还没等欢娘回神,一个人影窜进来,顺了手栓上门,将她两边腰身一掐,拦住一搂,全没顾忌,声音又大又得瑟:“娇娇、娇娇、娇娇!是霍七爷,不是道爷!爷帮你出了气……你爽不爽……要不要谢一谢爷!”
欢娘被那几个娇娇砸昏了头,又吓了一大跳,再见到面前人是谁,心里明白了,差人群殴尤婆子哪是什么英雄好汉,竟是这厮,见他一脸邀功企盼样,努力挤出一脸不可置信,吞吐道:“喔,是霍大人……”
霍怀勋脸一垮:“怎么!不谢谢爷吗?”
欢娘喉里梗着什么,半会儿才生硬道:“谢……霍大人。”
这货显然不是个智障,见她往后退避,审视了会儿,眉头一皱,眸子里还有些失望:“娇娇,你这不像是感激爷样子啊。”
欢娘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找到道观里来,苦脸道:“霍大人您每次出场都太突然了,民妇实难得适应。”
霍怀勋想想也理,眨巴了长睫,点头:“等你成了爷人,咱们见面就不突然了!爷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这样每次鼠窃狗偷,也不是个事啊!娇娇别急哈!”
急你祖宗啊哈你妹啊。
欢娘凌乱:“怎么民妇就成了大人人?民妇可是有主,大人是当官儿,乱了法纪,污了名声,遭人口实可是官场大忌。”
霍怀勋见她恐慌,矫臂一捞,将她重扯进怀里,笑眯眯也没讲话,登徒爪一勾,趁机摸揉了两把:“我乖乖,你还晓得官场大忌不简单啊喂!娇娇别担心爷,你先郑家等着,养点儿个头出来……瞧你这矮,爷总怕不小心把你给踩死了……爷下半月启程回京给上头述职,回来后,就将你想法子讨要过来。”
不是接到郡王那头急函,霍怀勋也不得这么过来打招呼。
想来想去,还有什么比将这妮子圈养起来,每日翻来覆去折腾,有趣味?
想着这几天觉都没睡踏实。
说有多喜欢,没计算过,总之就像是发现了个能拨住他心玩意!跟往常一样,死也得抢过来!
这天杀终于要走了!哦咧!
……可是还得回来!呜呜。
这种半喜半忧心情,太复杂了,欢娘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瘦马馆出来大半皆是贱妾位份,随意转手于人是常事,可欢娘已熟了郑家生活,觉得挺适合。
多好啊,没大房打压,没小妾争风,不用夫婿跟前处心积虑邀宠,虽然上头两个刀光剑影会波及旁人,有时还得受些职场性骚扰,可再怎么,一定比跟着这货要强!
依这贱人作风,家中妻妾只怕车载斗量都不够……还有,这种突然发达,今天红得发紫,改日摔跤定是惨重,还比不上郑家像养老院一样,稳当。
跳槽可以,但得骑驴找马,不能骑驴找骡子,下一个东家还比不上眼下这个,穷折腾个什么劲儿。
霍怀勋见她不吭气,收起笑容,双眼瞪圆了,像是出乎意料得很:“咦,难道你不愿意?”
这货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就该愿意?
欢娘再畏怕面前这人,到这关头,只能瘪出一张脸给他,泪光盈盈地望住面前人,小鼻头一搐一搐。
霍怀勋将她鼻头捏了一捏,抹一把汗,嘘口气:“娇娇真调皮,把爷吓坏了,还当你不愿意呢!强抢民妇什么,不适合爷。”
欢娘真想给自己脑门画几条黑线,满脸都写着“我不愿意”四个大字,这人装作看不见?
也不知怎竟惹了这玩意儿,她眼眶一热,真有些想哭了。
霍怀勋见她白嫩嫩小鼻翼还一鼓一鼓,将她腰一搂,十分奇怪:
“娇娇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让爷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