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傍晚雨格外冷凉,一件宽松雨披内,两条相依而行单薄身影,遇到水洼并不绕行,踩着泥泞回家。他们手紧紧相握,巴掌大温暖,外面,天地一片潮冷。
一喜不明白,为什么眼泪不断地滚落。走到公寓楼下,她突然停下,仰望熟悉那扇窗。
记得有一天,她跟珍珠她们一起吃晚饭便回来晚了。大概就是现这个位置吧,她抬头看了眼于乐窗户,然后意外地发现隐布帘后晃动了一下身影,当时瞧得很模糊,但她确定是他等晚归她。当时心里淡淡甜蜜,撇嘴笑了笑:好婆妈家伙。
其实她心里清楚,那是于乐关怀,他一直偷偷地关心她冷暖。
如今,她依旧站这个位置,窗帘静静地悬挂那里。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想到于乐孤单地站那个位置目送她远去背影……默默流泪一喜,突然失声哽咽了下。
就一下,然后又安静,只有雨丝沙沙地打雨披上,格外凄清。
进了家门,她下半身早被雨水打湿。两人都没再开口,于乐去给她放热水,她去泡了下热水澡。出来后发现他盘腿坐床上,前面是一方小矮桌,这是她耍赖买小桌子,可以放床上写字,同时可以放零食和饮料。当时他黑了脸骂她得寸进尺,把他床搞得乱七八糟,如今他自己也利用起来,沏了两杯热茶,茶也是她爱喝菊花,里面掺杂了几芽龙井。
一喜换了身淡紫色睡衣,爬上床他对面坐定,她动作那么地自然,接下来相顾无言却来得十分别扭。
袅袅雾气中,彼此面目仍是很清晰,但不知如何打破沉默。突然,一喜鼻子痒痒,要打喷嚏,用手遮嘴,啊——哧——
连打了几下,好不容易憋住,吸了吸鼻子,刚刚沐浴水润脸色添了份红,眼睛里渗出水雾,就像看了一场生死恋似,欲哭难抑……娇媚,从骨子里开出了花。
这喷嚏对于乐而言,却是个破冰好机会。他跳下床,找到感冒冲剂给她冲好,端到她跟前,“等凉了再喝。”
一喜轻轻捧住杯子,低低地说:“于乐我们不做傻瓜好不好,不属于自己东西,不要对她太好。”
于乐低头,慢慢垂下,正摩挲骨瓷茶杯上手指,修长且略显苍白,此刻僵住不动,想起耶稣高论:你们得不着,是因为你们不求;你们求也得不着,是因为你们妄求。
不是不知道是一场妄求,可是还是要哀求:“我没想得到你,只是要你陪着,让我看见你,这很简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