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娘抬眼深深望过去，笑道：“那得看是什么东西，若是姐姐只有独一份儿，或是重要不能与人，姐姐真不会给。”

“哎呀，这胭脂又算是什么重要东西了？”九歌好像完全听不出微娘话里深意。

两人说着话，掌柜却有几分为难道：“姑娘，前儿平少爷来过，这几盒胭脂里面要留下几盒，他要送人。如果姑娘都拿了去，这……。”

九歌气乎乎地道：“他一个男人家，要女孩子东西做什么？……罢了，你看他喜欢哪一样，我留一盒就是。”

“平少爷没说要哪种香味。”掌柜回道，“说是今日会来取，看着时辰也了。”

“罢了，爹娘都宝贝他一个，偏我就是个没人疼。”九歌嘟囔着，“平哥儿我倒知道，现下就八宝斋，大姐姐，叫你身边溶月帮忙把这几盒送到那边，让他挑了一盒去，剩下我全带回去。”

“这个……。”微娘有几分迟疑。

“嗳呀，叫掌柜派人送她过去，这里伙计粗手粗脚，我不放心，万一洒了我胭脂怎么办？好姐姐，借你丫头给我用一回么。”九歌道。

“好罢。”微娘说着唤溶月过来，吩咐她一番，她便带着几样胭脂水粉离开了。

九歌又坐一会儿，嚷着头疼，要出去。

微娘看溶月尚未回来，有些迟疑，九歌道：“一个丫头，回来时看不到我们，自然就回府了，难道姐姐还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不成？”说着又吩咐掌柜，若是溶月回来，直接告诉她回顾府。

两人重坐上马车，九歌坐了一会儿，又叫头疼，从小几下抽屉里翻出一个小香炉来，旁边还有一个纸包，打开来，是几块着淡淡香气香料。

九歌将香料拿一块放进香炉中点着，盖好，眼看着香气从炉顶小孔中慢慢散出来，这才道：“我小时受过风，时常头疼。后来爹听说这种香料闻了后能清心醒脑，对治头痛很有效，特意派人花大价钱别处购得。”

微娘道：“味道果然不错，二叔对你真是细心。”

“哪里细心了，”九歌翘翘嘴巴，“爹偏心了，就偏着平哥儿，听说前些日子平哥抱怨教他先生不好，爹就答应帮他换一个。这都换了多少了？没见一个能管着他。”

“平哥儿文章也是可以，上一次我见到他写很不错。”微娘道。

九歌笑道：“大姐姐这话说，好像看过多少书一样。外面这样说说也就算了，我们自己姐妹，知根知底，难道大姐姐也端着装着不成？平哥儿文章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不过他换先生次数我倒看眼里，几个月换一个，嘿嘿，谁都不如他换得勤。”

“许是真不合适呢。”微娘道。九歌自己确实是个没读过多少书，但她说错了微娘。微娘前世里读书并不算少，尤其是到了三皇子府中之后。

上次6府中微娘托辞推了写字续诗，不过是怕露了马脚。毕竟她现字体已经和前世十六岁时大大不同。

“大姐姐，你喝茶。”九歌再次把茶斟满放到她面前。

微娘闻了闻茶香。

九歌掩唇笑道：“味道是一等一好，但这也要喝下去才知道，姐姐只闻那一下，难道就尝到了？”

微娘端起茶盏，刚要放到唇边，忽地马车震动一下，她身子一歪，手中茶水也倾出去大半。她耳中传进一个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惊意，但很就滑过不见。

九歌勉强坐好，气冲冲地敲了敲车壁：“怎么赶车？”

外面传来车夫歉意声音：“路不平，姑娘当心着些。”说话间马车又微微晃动一下。

九歌重将微娘茶盏倒满：“真是对不起，还好这茶水没洒到姐姐衣服上。”

微娘将车帘挑起一条缝，看了看外面：“这不像是回府路呢。”

从胭脂铺子到顾府是平直一条大路，路面哪有这么凹凸不平？

九歌道：“我想去姐姐金玉阁挑几样饰，刚刚没说过吗？想是忘记了。”

“二叔饰铺子不是刚刚玉颜轩旁边吗？”微娘问。

“爹那里饰我都看遍了，听说前段时间6公子金玉阁给妹妹挑了件合心，我就想去参看参看。”九歌笑道，“看来6公子心里，姐姐金玉阁要比爹店面强多了。”

“开门做生意，不是去这家就是那家，看不过是个眼缘，哪里就说得上谁比谁强了？”微娘说着，端起茶盏，眼角扫了九歌一眼，现她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手。

“可有什么不妥？”微娘故意问道。

九歌勉强笑了笑：“姐姐说哪里话？只是想看看姐姐是否喜欢这茶味道。若是喜欢话，等下我回了叫丫头们包些给姐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