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是结了元婴妖修,如今一个不小心着了道,被重黎将禁制打入身体里,自然有一万个不服;但但凡修士修炼得如此层次,便没有几个死脑筋;它如今翻不得身,不代表一辈子不得翻身。
蛟龙未成龙,却俨然算得上东海里一霸,手下小弟众多,也不知是想成龙想疯还是怎么得,他命着众小弟水下洞穴里开凿了一处洞府,名字居然就唤作“水晶宫”。
悲催死顾小月手里那只是螃蟹精,如今若没死也是个金丹期水平,乃是蛟龙亲传大弟子,可惜被人炖了;顾小月不过筑基后期,连丹境都未曾入,蛟龙认她做主人,心里如何能服气?
别提那个一脚将他踏入海中,一道禁制便制服黑袍男人了;若他没看错,那男人修为并不比那小姑娘高到哪去。
元婴与筑基乃是天壤之别差距,元婴期修士要想弄死一个小小筑基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可如今自己居然着了道,唉,真是说出去都丢死人啊……
他瑟瑟蹲船边,那两人并不理会他,而是自顾自交谈着;莫约过了一会,另一个穿着紫袍男人乘着一团黑雾回来了,那男人手里也拧着个半死不活修士;他们似乎商议了片刻,目光才转向这边。
宋靖仇去了东洲不远处一个地下拍卖场,正好便赶上一场拍卖会;他去时,出场一块紫金已经被一位客人买走;他追上去寻着那人,见面便是一剑刺了过去;所谓买不如偷,投不如抢,能够顺利拿到东西,费那些口舌与灵石做什么?
摸口袋时发现被自己打趴下那人居然是个炼器师,宋靖仇于是想了想便连人都一起绑了回来;心里想着顾小月不是还有把剑要修,不如一块全搞定了。
顾小月很是佩服,却不敢苟同,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几乎谁都打不过;作为一个“柔弱”“女修”,她认为应当以和为贵,可惜是,其他人都不敢苟同。
宋靖仇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铁似矿石,递给了顾小月,道:“这便是紫金了,只是,这东西要如何用?”
顾小月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不过宋靖仇既然带回了炼器师,不如问问他?
炼器师模样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但头发却早已花白,面色有着沧桑;因为之前被宋靖仇袭击了,如今脸上还有两块可笑瘀伤。
秉承着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炼器师一问三不答,只顾半躺船甲板上装死人;顾小月蹲了下去,好声好气道:“我们只请你来瞧瞧,事情完了,便放你回去。”
炼器师不理,依旧一副死人脸。
一旁蛟龙见状,颤颤道:“不如给属下瞧瞧,属下倒是对矿石之类略懂一二。”
这是个能屈能伸,顾小月心里给人下了定义。
但凡龙类都爱那些闪闪亮玩意,宝石金子钻石什么;蛟龙作为接近龙那一支自然不遑多让;不过,这紫金污七麻黑模样,却不怎么对它们胃口。
蛟龙接过来端详了一阵,道:“这物,用三重天火煅烧一阵,便可融化了;”说着,肯定点了点头,递还给了顾小月。
“胡说八道!”一旁装死炼器师却突然发难,大吼道:“不懂就别装,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蛟龙乍舌,心想这人怎么没点难兄难弟心思,这样拆他台,该如何是好?他干咳了两声道:“我不过粗通点皮毛,也只知是要用三重天火煅烧。”
“三重个屁!”一牵扯到本行,炼器师便不管不顾爆了粗口,“你是哪个师傅交出来傻子?谁人不知紫金乃是要用八重天火煅烧?你到底懂不懂啊?”
他自然懂!蛟龙恼怒皱眉,这人拆台还没完没了了!不过幸好并没有人怀疑是他刻意捣鬼,这倒也还好。
顾小月大大“哦”了一声,眼睛看向重黎,道:“那个什么火,你知道要怎么弄吗?”
重黎抿嘴笑道:“架起柴火烤。”
“放你娘狗屁!”炼器师再爆粗口,“你们抓我来,便是要让我看你们是如何糟蹋宝物吗?你们小心受天谴!!!”
这先生脾气似乎过极了,适才还躺那装死人,如今一听得别人谈论矿石便如此激动,果真是爱岗敬业啊。
顾小月再次凑到炼器师身边去,没好气道:“这位道兄也瞧见了,咱们都是先没常识,若是弄坏了这宝物倒也浪费,不如您帮帮我们?”
炼器师却又不回答了,继续装死人。
顾小月有些哀怨道:“我只是想要你帮忙修修这船而已,何苦这般不近人情?”
炼器师恶狠狠把头拧了过来,“拿紫金修船?亏你想得出来!”
顾小月抬头看向重黎,这不是他说得吗?重黎面色无异,只是冷冷道:“你去求别人做什么?自己去试试不就行了?天下这么多紫金,玩坏了这块,再寻一块来便是了。”
那模样,说得紫金就如船底那些石头般寻常。
宋靖仇也蹲了下来,冷声对炼器师道:“你好配合点,若不然,便别想离开这东海了;你那些个什么计划,也只有等到下辈子再弄罢。”
宋靖仇去抢这倒霉蛋之前便向拍卖行打听过,里面一位身材丰满女魔修告诉他,紫金乃是被一位著名大炼器师买去了;那位大炼器师对大道甚至都并无太大渴求,一心扑炼器之上,曾发下毒誓,一生要炼制九品神奇三尊!而如今,不过刚刚完成了一尊罢了。
女魔修这般说,不过是想要告诉宋靖仇,此人一心向着练器,要想从他手里将紫金买走,恐怕极为困难。
谁知道宋靖仇打主意却是————紫金他要了,至于九品神器?他也是感兴趣很啊……
炼器师姓张,号称修真界排名第二,万年老二乃是他外号;此刻正被迫着东海之上修茸一条破船。
船主人似乎是个挺漂亮小姑娘,可惜穿得破烂,一看就没钱;旁边站着把他撸来男魔修,一脸小心讨好样子,便知道对那小姑娘动了心;不过,他觉得这人肯定也是个穷鬼,否则干嘛做绑票营生呢?
另外一边远远站着,是个穿着黑底镶着血红边袍子年轻男人,金丝罩遮了半边面貌瞧不大清楚,不过瞧那气势,便是个有钱金主模样。
至于跟他一样狼狈躺甲板上另一人?宋老二鄙视瞧了蛟龙一眼,这人衣服破成这样,还全身水淋淋一副奴才样,一看就是个差点要卖身为奴穷酸鬼了。
若是被顾小月知道这人心里活动,恐怕要笑得半死去;重黎固然是穿得光鲜那个,不过可惜是,口袋里连半块灵石都没有。
她顾小月自来当土豪当惯了不说,宋靖仇可是个爱打劫主,哪里穷了?至于一副奴才样蛟龙……
他恐怕才是座列位中有钱那个罢?
张老二被迫点了头,但却直言他需要尚好工具才能段融掉这紫金;所谓工具其中包括:壮士汉子,挺实高炉,以及不被人打搅环境。
蛟龙自告奋勇表示自己能够提供这些,众人商议了片刻,便决定将船驶向了他那“水晶宫”所之地去了。
顾小月瞧瞧留了个心眼,偷偷跑入船舱里将一只纸鹤飞向顾老爹闭关房间,将外面一切告诉他;若是有什么事情,他曾路面,也能暗中帮助一二。
顾家这艘船并不起眼,外表看来不过是艘高大些楼船罢了,连上头摆设都显得破旧了;不过,性能到底是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