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佛即是彦王送给方子孺,朱孝宁知道方子孺与栖霞寺住持是好友,便让方子孺请住持去了一趟方家,顺便带走金佛,埋栖霞寺院中。这样不引人耳目,而金佛万一被发现,方子孺也可说是收受不起就埋于栖霞寺中,彦王不能质问。
只是,朱孝宁多算了一层,因为每月初一,皇上都要去栖霞寺吃素斋。而栖霞寺住持不能免于俗事,他为引皇上青睐,定然会将金佛露出一角,以显栖霞寺大吉之地。
事实证明,皇上确实发现了金佛,也带回了皇宫,只是栖霞寺住持万万没想到金佛底座上竟然有“棣棠花”,而且还有彦王独一无二镂印。
彦王下面人为了将彦王送出礼物与他人分辨开来,总会做些记号,棣棠花代表就是彦王朱棠。这本也无可厚非,但是金佛偏被皇上发现了,而且以吉祥之礼带了回来。
若被有心人利用,这金佛出世,底座带棣棠之花,那就代表了天也承认彦王才是帝王之相。
虽然彦王有才能有魄力,可皇储之事上,皇上心中是倾向朱孝旻,那可是他欣赏儿子血脉。管他年幼,身子也不好,但是虎父无犬子,总能培养出来。
而如今,这些事如此巧合,皇上定要怀疑是彦王人其中作梗,因此才会气得让人熔了金佛。
栖霞寺住持欲凭金佛媚主,彦王欲用金佛笼络人心,至此失败,而且皇上心中还产生了隔阂——若说栖霞寺住持与彦王有私,或许不能下定论,但是彦王跟这金佛肯定有关。
不管他目是什么,总不是光明。
而皇上盛怒之下,想到大概还是彦王有野心。位者忌讳,就是下面人有野心,觊觎他位子野心。
外出遇金佛,确是好事,如今却演化成了大大坏事。
彦王想要拉拢方子孺,呵呵,现下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朱孝宁面上笑意淡淡。
生辰宴摆皇上正殿,正殿比旁加金碧辉煌,壁画细腻而美丽,连回廊上地砖都纹着龙凤。一眼望去,殿宇森森,气氛庄重而华丽。
宴会开始前,惯例总是歌舞打头。
殿堂中央,十几名歌姬正挥舞着彩带,幻化出各种各样图案,偶尔从彩带间露出一张娇俏脸。
朱孝宁正与朱孝旻说着话,突然场中静了下来,她侧过头去看,才发现歌姬已然退去,却留下一位身着白衣女子。
看她舞姿曼妙,身躯娇柔,歌声婉转动听、抑扬顿挫如百灵鸟。
这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面庞尚显稚嫩,不过舞蹈歌声确是上乘。技艺再好,年纪小心性不定,是没人敢让她献舞,除非身份特殊。
“这是何人?”朱孝宁见全场人都盯着她看,神情间也未将她当做普通歌女看待,悄悄扯了扯朱孝旻问道。
“这是四叔家妹妹。”
朱孝宁以前就听说彦王朱棠有一女,乃侧妃所生,却比正妃所生世子还受宠,只是场上这位不知是不是那一个:“这是哪位妹妹?”
“你看她年纪也晓得了,这是大妹妹菡萏。”朱孝旻以前见过她,自然识得她,便对朱孝宁介绍道。
“菡萏郡主?”
“是了。姐姐,郡主妹妹年方十三,不过我听说她极是懂事乖巧,很能讨四叔欢心。因此,这次四叔才带她回京来见皇爷爷。”
“嗯。”朱孝宁心不焉地应了一声:菡萏,乃未开芙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