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bsp;&bsp;&bsp;尚婕回到将军府,却把今儿跟长公主和贵姐说话细细叙了给蒋老夫人听。,b,蒋老夫人急拍大腿道:“圆姐儿她娘平素是一个爽,这回倒扭着不给个实话,叫人心急。参加绣品大会姑娘,素来就是**,谁家娶了一个回去,都能亲友间夸耀说道媳妇儿是出过国门,参加过绣品大会,是一个见过世面,脸上着实有光。现下圆姐儿得了第二名,这上门求亲必定多起来。因意姐儿要进宫当司绣女官,一时倒没人打她主意。倒是听得有人上史府说项,待下个月也要上史府求亲,史悦她继母正挑三拣四呢!度着史府都如此,贺府自然热闹。”
&bsp;&bsp;&bsp;&bsp;“可不是!”尚婕叹了一口气道:“尚书夫人和安平侯夫人早早就上长公主府去通气,好长公主偏着我一些,倒没应下她们什么话。今日见着圆姐儿娘,她只说此事还得贺老太太和贺太太同意才行,她自己一人也作不得主。”
&bsp;&bsp;&bsp;&bsp;蒋老夫人端坐椅子上道:“圆姐儿年岁虽小,脸儿红润,静静坐着能绣花,走动起来又蹦蹦跳跳,看着就是身子底子好,能生养,我瞧着喜欢。何况上回到子母庙里去合八字,只得圆姐儿八字同华安合得上,再如何,一定要帮华安定下圆姐儿来。待下个月初三,你起个大早,亲带了媒婆上贺府去求亲,不信贺府不答应!”
&bsp;&bsp;&bsp;&bsp;尚婕点点头,京城里,未来婆婆亲上门去提亲,却是代表以后会把媳妇当自己女儿养,会先行添妆。所谓添妆,就是夫家买下头面饰等送到娘家,添嫁妆里,让姑娘风风光光点嫁妆。
&bsp;&bsp;&bsp;&bsp;却说贺太太从贺老太太房里出来后,就到贵姐房里去,坐下道:“咱们圆姐儿婚事,可得好好虑虑,草率不得。刚才听老太太话,是有意杰哥儿。杰哥儿虽是长房嫡长孙,只他性子有些倔,还怕将来圆姐儿吃亏呢!再有一个,杰哥儿虽打小养尚书夫人跟前,但这回尚书夫人越过杰哥儿亲娘,就要亲手为杰哥儿定下圆姐儿,就怕将来过了门,圆姐儿不受杰哥儿亲娘待见。这论来论去,还是阳哥儿妥当些。一来安平侯夫人先前抱了圆姐儿过府到子母庙里求凤灯,倒是恰巧就生了一个女儿,她是深信圆姐儿运道好,将来自然疼着圆姐儿。二来安平侯夫人姨甥女现下是二皇子正妃,层层关系都是牢固,将来自然为阳哥儿谋个好前途。圆姐儿将来过了门,凡事不用忧太多,安安稳稳当少奶奶就是。只是现下老太太中意尚书府,咱们也不能太驳她面子,她跟前倒不好说太多。到得下个月,尚书府和安平侯府自然一起来提亲,要答应谁,你想必心中有数了。”
&bsp;&bsp;&bsp;&bsp;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要我站你这一边,答应安平侯府求亲啊!贵姐听得贺太太话,陪着笑道:“不瞒太太说,圆姐儿她们临行到北成国之前,将军夫人我跟前说道那一日跟你提过圆姐儿婚事。她想为华安提亲,说道你当时倒是有些松口,后来她自己到子母庙里拦着我说话,我一听太太先透了意思了,就没多说什么,只说待圆姐儿她们从北成国回来再论。这一回到长公主府去,将军夫人又提起这个话,只咬定是你当初松口,说下个月上府里来提亲,你一定会站她那一边。刚才老太太房里,我不敢提这个。现下太太提起,我倒不敢再瞒着了。”
&bsp;&bsp;&bsp;&bsp;贺太太一愣,这才想起贺圆临行之前,自己因不经意听到一句“圆姐儿收了蒋华安信物什么话”,才招手叫尚婕进房里说话,后来尚婕提起要为蒋华安提亲,当时确是赞了蒋华安几句。没料到尚婕就咬着这点不放,只说自己当时松口了。
&bsp;&bsp;&bsp;&bsp;贵姐见贺太太愣神,委婉道:“将军夫人为人直爽,倒是一个好相处。难得是蒋老夫人也是开明人,兼着欣姑姑是副将夫人,她待圆姐儿又好,圆姐儿要是过了将军府门,上头几个人都会疼着她,却是安妥。”嗯,现下只有太太一个人,容易说话,不比老太太太威严,难以劝说。趁着这个时候,要把太太争取到自己这一边。贵姐站起来给贺太太续茶,退回椅子上坐好,瞧瞧贺太太神色,又从从容容道:“蒋华安是家中长子,为人又稳重,圆姐儿要是许了他,倒觉得放心。安平侯夫人家阳哥儿虽不错,奈何是小儿子,圆姐儿过了门,上头好几个大嫂,不光要服侍公婆,还得让着大嫂们,下头还有一个娇气小姑,凡事也轮不上她插话,就怕不爽。”
&bsp;&bsp;&bsp;&bsp;再如何,贺太太总归是疼着贺圆这个孙女,这会听了贵姐分析,却有些道理,不由笑道:“圆姐儿自小乖巧,大家都疼着,要是嫁过去反要服侍这个服侍那个,自然也不舍得。这事儿且再想想。”
&bsp;&bsp;&bsp;&bsp;贵姐听得贺太太不再一味赞扬安平侯府,悄悄松下一口气来。以三家府里哥儿来看,蒋华安无论那个方面,都是胜出一筹,只要贺太太不再偏帮着安平侯夫人,这个事儿就好办些了。至于尚书夫人,听得她本来为属意夺了魁贺意,只是听闻贺意要进宫,这才打消念头,改为要定下圆姐儿。料着她对圆姐儿并不是志必得,只要将军夫人多些周旋,她应该会知难而退。
&bsp;&bsp;&bsp;&bsp;她们婆媳这里说着话,宁若雪却房中与贺子中道:“意姐儿平素看着憨憨,倒没想到能南北绣品大会上得个魁,可是喜坏了我。我借着拜候沈夫人,倒是从她嘴里得知宫里确是有了消息,只说待意姐儿她们回来,自然是召进宫里当司绣女官。这司绣女官历来有前途,若能蒙太子看上,这就……”
&bsp;&bsp;&bsp;&bsp;“停!”贺子中听皱眉,挥手止了宁若雪话,哼道:“太子早立了太子妃,就算看中意姐儿,那也不过一个偏妃,有什么可高兴?意姐儿性子直,真个进了宫里,只怕惹祸。你要是为意姐儿好,就莫要让她进宫里。”
&bsp;&bsp;&bsp;&bsp;“多少姑娘想进宫里当司绣女官,你却说不要让意姐儿进宫当司绣女官!”宁若雪愕然。
&bsp;&bsp;&bsp;&bsp;“早前一直听你嘀咕,说道意姐儿针线不如圆姐儿,到了北成国,这夺魁,定是圆姐儿,意姐儿不过陪衬。只是这回,倒令人意外,却是意姐儿夺了魁。你不觉着奇怪么?”贺子中端茶喝了一口,慢慢道:“枪打出头鸟,意姐儿得了魁,只怕是麻烦事,而不是喜事。太子妃性子偏妒,若是意姐儿入了太子眼,只怕活不到出宫。若是她不入太子眼,待到十五岁出宫配人,那时又没能好好挑一个人家,只怕就落个像镇南夫人大女儿那样结局,你忍心么?”
&bsp;&bsp;&bsp;&bsp;宁若雪听一张脸又红又白,捏着手道:“除非把意姐儿许人,才能避免入宫。”停一停道:“本来听闻得尚书夫人看中意姐儿,夸意姐儿性格儿温厚,说道杰哥儿有些倔强,还要寻一个性子好姑娘相配。那一日倒说有些意思儿,及至听得意姐儿要进宫当司绣女官,就止了话。论起来,杰哥儿是长房嫡长孙,将来府里说上话,意姐儿要是许了他,自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