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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痛彻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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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李昉找来——”容文翰厉声道,说完身子一软,竟然跪坐到了地上。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这个孩子,他竟然叫自己爹,还自称是,云儿?

李昉?高岳愣了一下,李昉虽也是军医,身份却是特殊很,祖上本是朝中名医,早年曾获罪,为容家所救后,便甘愿入容家为仆,只是他家医术高明,便是当今圣上痼疾也多赖李昉父亲才得以痊愈,容家历代也只视他家做宾客罢了!

而这李昉,也是年轻一辈中医术高妙,说是军医,其实也只看顾容文翰一人罢了。

“容公,您这是做什么?”谢荟脸色阴沉上前一步,“这明明是敌国奸细,容公切莫上当!”

又给那随从使了个眼色,“没长眼睛吗!还不把人带了下去!”

那随从也明白,今日里要不坐实了这些人奸细身份,那大人也好,他们这帮随从也罢,怕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容公爷,您身份高贵,怎么能让这般来历不明奸细近身?这奸细就交给小人,任他是铁嘴铜牙,小人都能给他撬开——”

没想到一番话说完,容文翰竟仍是跪坐地上,傻了似紧紧抱着怀里人儿。那随从有些莫名其妙,就奓着胆子上前,竟然真伸手就想去接容文翰怀里霁云。

哪知手还碰到霁云,容文翰倏地抬起头来,那眼中骤然而起杀气,惊得那随从“噗通”一声跪倒地:

“大帅饶命!”

“谢大人——”高岳也察觉到容文翰不对劲,上前一步挡住谢荟,“这里是军营,可不是你谢大人私宅!这几人是否奸细,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能算!”

谢荟本来怵容文翰,没想到这么久了,容文翰一直没开口,反倒是高岳,这般当众不给自己面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侯爷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人不是奸细?我堂堂大楚军营,竟然任陌生面孔自由出入,可真是如菜市场一般了,怪不得对付区区一个祈梁,就足足打了三年之久!谢荟回去定要拜表上奏,看看这大楚军营容不容不得了你高侯爷一手遮天!”

“这位大人你莫要血口喷人!”李虎红着眼圈道,“明明是你先抢了我家少爷玉雪狮子骢,还殴打爷爷和我!我家少爷是来军营找爹,才不是你说什么奸细!”

“好了,孩子!”没想到李虎竟敢跟那个大官顶嘴,老刘栓吓得不住哆嗦,边趴地上磕头边道,“各位老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阿虎这孩子还小,你们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小老儿是刘陶爹,小老儿可以作证,这两个孩子真是咱们大楚人,是来军营找爹,只是路上被人追杀——”

“还有李虎,”林克浩也上前,一指李虎道,“这是我老家佢里兄弟,是我从小就认识,也是地地道道大楚人,谢大人凭什么抢了人家玉雪狮子骢不说,还诬赖别人是奸细?真当咱们大楚没王法了吗?”

“现听到了吧,谢大人?”高岳冷冷一笑,指着刘栓道,“这位老人家是刘陶爹,还有克浩那位小兄弟,明明就是地地道道咱们大楚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是吗?”谢荟冷笑一声,扬手一指容文翰怀里霁云,“那这个小东西呢,他又是什么身份?你们说他是来找爹,那他爹又是哪个?还说我抢了他玉雪狮子骢,可世人哪个不知,玉雪狮子骢可是价值连城,凭他一个小毛孩,用得起这般宝马良驹?高侯爷,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现我才明白,怪不得这些奸细能轻而易举进入军营,原来是内外勾结啊!”

“谁说我家少爷用不起玉雪狮子骢?”李虎抗声道,“凭我家少爷是萱草商号大当家,别说一匹,便是十匹百匹,我家少爷也用得起——”

“什么?”李虎此言一出,高岳和谢荟神情都是大变,萱草商号名头早已响遍大楚,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谢荟忽然想到人说萱草商号富可敌国传闻,两眼顿时闪闪发光;高岳则是又惊又喜,想不到竟突然有了自己和容公神交已久心向往之萱草商号消息——

看容公这么护着那孩子,敢是早已知道其中关节?

自然,两人对于李虎口中“大当家”一说都不曾放心上,皆以为,便是有关系,也定然是子侄。

可即便如此,也已经够了!

拿了这孩子手中,不怕萱草商号当家人不乖乖把钱财拱手奉送——谢荟盘算。

亏自己还说大军凯旋,便要亲自登门当面拜谢,现人家孩子竟然自己眼皮底下被伤成这样,真是岂有此理——高岳愤怒。

“公子——”一个一身灰布衣衫年约二十上下沉稳年轻男子背着药箱步而入,径直掠过谢荟,往容文翰身边而去。

“李昉,你来,瞧瞧这孩子——”

李昉不由一愣,从小到大,自己见过公子各种模样,或清风霁月,或云淡风轻,便是悲伤时,也不过默然而坐,何曾有过这般痛彻心肺惊慌失措脆弱模样?

忙走几步,“公子莫急,让我瞧一瞧。”

说着便要伸手去接,哪知容文翰却是不放,“我抱着她,你瞧瞧她,”

说着深吸一口气道:

“伤哪里,伤,怎样?”

“我家少爷主要是后背伤——”李虎垂泪道,又磕了个头递了包东西过去,“这些都是我家少爷一向随身携带,少爷自来爱惜不得了,说是老爷给她,若不是此次伤重,少爷没了意识,不然,断不会让旁人碰——现阿虎把这些交给大帅,求大帅些帮少爷把少爷爹找来,也好证明我们少爷真是冤枉——”

容文翰抖着手接过李虎捧着小小包裹,慢慢打开,两眼倏地睁大,一滴大大泪珠颓然坠落,正正砸那早已陈旧不堪信笺和信笺上那枚小印——

李昉手一抖,惊得一下跪了地上——这小孩子到底是谁?怎么公子,竟然流泪!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神情瞬间激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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