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恩在温瑞凡出事以后情绪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之中,由于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没人顾得上她,于是,她趁着救护人员七手八脚将温瑞凡与温爸爸抬上救护车之际从房子里逃了出去。这两天,她一直徘徊在新竹医院附近,想去看看瑞凡的情况,可是又不敢。今天,她终于发现谢安真从医院的大门走了出去,应该是去接萌萌,于是,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医院。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医院住院部前台的护士看到黎薇恩在大堂徘徊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主动问。
黎薇恩这才愣愣地,“请问你……前两天晚上送过来的病人温瑞凡在哪一个病房?”
“你等等,我帮你查一下。”
黎薇恩心神不宁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赶紧点点头。
“查到了,是二楼301房。你从旁边的电梯上去就可以了。”
黎薇恩连谢谢也没说,用手遮住自己的半边脸,急急往电梯的方向过去了。
护士小姐奇怪地多看了个女生一眼,可是也没多管闲事,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黎薇恩搭电梯来到了三楼,找到了温瑞凡的病房。在病房门前,她做足了心里准备,才曲手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温瑞凡熟悉的声音,略显虚弱。
黎薇恩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只要瑞凡醒了她也没事了。
黎薇恩慢慢推开门,透过越来越大的门缝,她看到了里面靠着枕头坐着的温瑞凡,心里既放心但又显得委屈,不知为何就想哭了。
“瑞凡!”她带着哭音奔向他,用力拥抱住他。
“你没事真好,我这两天害怕极了,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瑞凡。”黎薇恩下巴靠着温瑞凡的肩膀边说边哭。
温瑞凡一头雾水,身上这个女生让他不自在极了,他的手放在空中,一直迟疑要不要回抱住她,于是只好问:“小/姐,对不起,请问你是谁啊?”
黎薇恩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松开他,直直盯紧他,说:“你……不知道我是谁?”
温瑞凡点点头。
黎薇恩愣住了,过了好久,才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会,你怎么会失忆?难道是那天晚上摔到脑袋了?真的那么严重吗?”
温瑞凡打断她的自言自语:“我是选择性失忆,我记得阿爸阿妈还有小妹,但是就是不记得最近十年发生的事情。”
“那、那你还记得谢安真吗?你还记得黎薇恩吗?”黎薇恩着急地问。
温瑞凡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小声说:“我不记得安真啦,但是,”他想起醒来看到的那个温柔漂亮的女子,有些羞赧:“他们都说安真是我老婆了啦。”
“不是不是!”黎薇恩气急败坏地打断温瑞凡的话语,“谢安真现在不是你老婆了,我,黎薇恩才是,你说过要跟我结婚的,你怎么能忘掉?”
温瑞凡被她的话吓呆了,“什……什么?”
黎薇恩的头靠近他的,眼睛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顿说:“我才是你最爱的人,谢安真不是,你记住了吗?”
温瑞凡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现在的他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连他的为人处事的方式也如十年前的愣头青一般青涩,根本应付不来黎薇恩这般咄咄逼人的姿态。
“黎薇恩?你怎么在这里?”门口忽然响起郝康德的声音。
温瑞凡见到好兄弟来了,显得很激动,“康德,你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郝康德朝黎薇恩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恐吓道:“你这脏东西哟,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叫警察来收拾你?哟,居然回瞪我?是不是比谁的眼睛够大啊?好,你呆在这不走是吧,我打电话,你等着——”他真的从裤兜里掏出电话开始拨号了,黎薇恩一看,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过来狠狠推开杵在门口挡着的郝康德就跑了。
郝康德朝她的背影呛声:“有本事别跑啊黎薇恩,大家快来抓杀人犯啊!”直到看到黎薇恩消失了,他才将注意力放回到温瑞凡身上。
“我说兄弟啊,你不会是又被那只妖狐迷住了吧。”
温瑞凡急忙解释:“不是的,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忽然就过来抱住了我……康德,我跟她,真的是情侣吗?那我跟安真又是怎么回事?”
郝康德走过来,在病床前搬了一张椅子坐下去,朝他翻了翻白眼,才开口说:“事实就是你跟安真的婚姻期间出轨了,跟那只脏东西搞在一起,成了一个抛妻弃女的男人,懂了吗?”
温瑞凡想不到自己在十年后竟是喜欢这种刺猬型的小妹妹,更想不到自己会作出这般禽兽不如的行为,一时间有些怔住了,愣愣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会变成这种人?”他疑惑地自问。
郝康德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知道你是被鬼迷了眼还是被催眠了,当初你可是硬抓着安真的手签的离婚协议书,那时安真是又伤身又伤心,兄弟你做得可真厚道啊。”
温瑞凡使劲地回想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事情,但直到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刺痛也没想明白,他捂着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头部痛苦不已。
“我想不起来,我还是想不起来……”他开始敲打自己的头,一旁的郝康德连忙制止他。
“哎呦兄弟,你想干什么?想不起来就算了,算了好吧,不要想了,这样不行啊,那什么医生,医生快过来……”
最后,闻声而来的医生为温瑞凡打了镇定剂才让他好好静下来。郝康德看到温瑞凡惨白的脸,有点后悔刚刚刺激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