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看着他指头，为传说中仙君默哀了两秒钟，以墨斛性格之坑爹，自己跟他无怨无仇都被他坑成这样，要是再和他有点什么龃龉……呵呵，仙君其实应该早点刨坑把自己埋了才对。

墨斛见他眼神有点怀疑，又重比划了个大一点丁丁：“好吧，可能对他来说要大一些，但我真不觉得有什么，你看我这个人一向是心怀宽广，对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从来不放心上。可惜仙君这个人大概是年纪有点太大了，就比较想不开，屁大点事非要约我仙魔两界交界处决斗。”

都上升到决斗这么严重级别，恐怕就不是屁大点事了吧？朱烨狐疑地看着他，墨斛干咳一声，接着道：“当时我刚刚从先魔尊——也就是我爸——手中继承了魔尊位子，族人之中还没有完全树立起威信来，他非要约我决斗，我也只能应战，否则族人们一定会觉得我这个魔尊很怂，当然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怂，只是脾气比较好，比较爱护世界和平而已……”

“你能不自吹自擂吗？”朱烨想骂他语死早，又觉得他这德行小时候也许压根就没上过语文课，于是用指节重重敲了敲桌面，“说重点！你是怎么变成猪潜伏我身边然后又变成人？”

“是是是。”墨斛连忙检讨，“我说话是有点啰嗦，职业病，当魔尊说话必须够缜密够清楚，否则很可能造成误会殃及无辜族人……哎你别走啊，我这就说重点。重点是我太年轻修为浅一不留神着了仙君道儿被他给打死了。”

“……”怎么就一下被打死了？朱烨真想吐血，决斗这么重要环节你居然一句带过，有没有顾及听众感受啊！诧异道：“你死了？”

“啊，确切说是还没死透，我魔灵还活着，只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按人类说法呢，三级以上微风吹一下就能彻底挂了。”墨斛一脸“忆往昔峥嵘岁月，哥真不容易啊……”表情，摇头叹息，道，“还好我当时灵机一动，用了一个很那啥法子生存了下来，趁着仙君那厮闭关疗伤机会吸纳了一点他灵力，百天之后终于恢复了半成修为。”

朱烨现已经抓住了他讲述规律——凡是能体现他冷艳高贵有能力情节，他就会长篇累牍不知廉耻地给自己脸上贴金，凡是他干了缺德事或者被ei很惨情节，他就会选择性失忆一句跳过。

于是，仙君闭关疗伤那一段如果正经写出来话，一定是一部字字血泪坑爹史吧？

“可惜仙君那货狡诈异常，很就发现我偷他灵力，我之前就说过他这个人小心眼对吧？发现之后他居然把我封印了青铜指环里——顺便说一句那指环本来是我，决斗之后被他夺走了，这个老不修还偷我东西你说说——然后他带着指环打算去火山口融化，将我魔灵彻底毁灭。”

这得多大仇啊？当初仙君一定被这货坑得很惨很惨吧？朱烨默默给仙君点了个蜡烛。

“还好我虽然刚刚即位不久，族人中还有一定声望，牙兽，就是现安德鲁，听说仙君要彻底除掉我，冒着生命危险将指环半道上偷了出来。仙君发现后化成本形来追我们，我说过他是把剑对吧？这剑人追起人来可真不是盖，牙兽只是个连第二重魔修都没有修好废柴，很就被他追上了！”

墨斛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绘声绘色继续讲：“危急时刻，牙兽智商忽然产生了质飞跃，因为当时他们正好‘天梯’，也就是须怡界和人类世界相通异次元通道附近，于是他用自己本体挡住了仙君致命一击，然后将他魔灵也附进了青铜指环，用后灵力将指环打入了人类世界……呐，之后发生事情你应该能猜到了，我很不幸，第一个接触到可以夺舍生物是一只猪，只好当了几个月猪。牙兽就运气好了，夺舍到了人类身体。”

朱烨好不容易听完了他玄幻大片，感觉信息量太大了，半天才大概理清楚头绪，脸色略有点黑：“好吧，戴了那个指环是我自找，你变成猪就变成猪，为什么又要找我麻烦？”

“唉，这都是命啊。”墨斛轻轻拉起他一只手摸了摸，叹息道，“阿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也是突破第二重魔修以后才想起以前事，这之前，我所有行为都只是本能驱使，夺舍以后，我必须第一时间和指环寄主双修，才能让自己魔灵稳定下来，所以没经过你同意就把你给那啥了……都是我错，但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我们现已经结婚了，以后我就是你，你还是你，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帮你干什么，砍人走私卖军火，行贿栽赃出老千，我都不话下……”

“你给我住嘴！”朱烨额头青筋暴起，一时间十分后悔当初没事就抱着小猪崽处理公务，家族生意那点见不得光东西都被这厮摸了个一清二楚……话说现杀人灭口还来得及吗？

墨斛嘴上做了个拉拉链动作，表示自己一定严守秘密，拉着他手晃了晃，道：“阿烨你原谅我好吗？我对你是真心，那时候之所以总是强迫你，是因为我魔灵还处于半混沌状态，就跟人类弱智差不多，没有理智，没有三观……”

朱烨沉默但坚持地把手抽了回来，冷冷道：“这些东西你现也没有！”

“我以后会虚心向你学习。”墨斛加坚定地把他手又抓了回来，牢牢握掌心，“我会学着做个好丈夫，好爸爸，阿烨，你相信我好吗？”

“……”朱烨已经无力吐槽，把一辈子鸡皮疙瘩都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