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奶奶见状,早就吩咐丫头拿了白绫过来,直接丢给方七道:“若是七姑奶奶还是不愿意,那就此刻死在这里,倒是成全了你的傲骨。若是舍不得性命,那就好好回聂家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方七看着手里的白绫,神情似乎茫然了一下,然后看方家三人的神色。尤其是方大老爷,虽然有几分愧疚,却也是一脸决绝之色,不回聂家,就是死中一条。方七心中悲愤恨意直涌上来,把手里的白绫握紧了,很有心真的狠一下,脚下却是没有动。
相反的她则开始茫然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其实她也并没有绝决的反对与聂家婚事,至少从来没有想过去死。她只是不甘心而己,为什么方四能带着嫁嫌恶嫁入白家,她却只能卖入聂家。
聂家好好的为什么上赶着来求娶她,既然求娶她了,为什么闹腾起来,聂大太太连她一句道歉的话都不听,直接要把她送回娘家。既然是聂家求着她,她闹一闹又能怎么样。或者她最没有料到的,聂家能如此狠,一下子把事情推到如此地步。
林大奶奶看方七这个反应就晓的她不会死,她要是有这个气性,早都死在方家了,根本就不会闹到现在。便上前把方七手里的白绫夺了去,把方七往聂家管事那边推了推,道:“七姑奶奶还是跟着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非生这些事非。”
方七还正茫然着,不知道要如何办才好。
旁边聂家管事却是站起身道:“哟,这话真轻巧,你说回去就能回去了。”
方大奶奶顿时怔住了,方四却是上前道:“自然不能如此回去,家中老太太病着实在无法起身,大哥哥也有事出门不在府里,现在在家的,老爷,太太,大奶奶,二爷,二奶奶,三爷,三奶奶全都去,给亲家太太赔礼道歉。”
当初聂二太太初来方家是碰了钉子走的,后来方大太太就在外头说过好几次,是聂家上门求亲的,主动说要给银子之类的。是聂家求买的,方家看聂家诚意足,这才卖的。就是聂方两家真是买卖关系,两亲家之间这样说也是不合适的。
方四不是没有劝过方大太太,只是方大太太哪里听,只以为聂家是个无能的商户,可以随便宜打聂家的脸。一直以来聂家没啥反应,不曾想如此一反手,就直接把方家打猪头了。
聂家管事听方四如此说,脸色顿时缓合了许多,方四看方大老爷还傻着,便道:“爹爹,快派人去叫二哥他们,我去请母亲。”
方大太太这回再要脸面也不行了,全家出动,如此郑重的登门道歉,此事也许还有缓合余地。若是不然,以聂家这样彪悍的风格,肯定是退亲要钱,真到那种时候,别说脸面了,方家所有的姑娘都别想嫁出去。别说现在议亲的,就是几个小侄女以后也别想寻人家。
方大老爷则显得有点犹豫,对聂家管事道:“是不是我们如此做了,聂家就不再追究?”
“爹爹!!”方四强忍住抚额的冲动,这个问题实在是蠢暴了,聂家只是派个管事过来,根本就没有正主,管事能做什么主。她会如此提议,只是觉得这样的方式可能会另聂家满意,要是不聂家仍然不满意,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方大奶奶心里正没主意,听方四如此说,便道:“那还是我过去叫吧。”
方四点点头,又道:“此事己无别法,关系到家中前程,此事也顾不得了。”
聂家管事心里也没主意,聂殇只说闹,并没有寻媒婆说要休妻,方家要全家出动给聂家赔礼道歉,要不要缓合便看聂家主子的意思。想想便道:“人就送来了,最迟明早聂家肯定会派来人要聘礼。”
方大老爷听得又是一怔,还想再问,却是被方四拉住了。明早来要聘礼,也就是说方家还有一天时间,若是这一天之内能把方七送回去,让聂家满意了,这事就揭过去不谈了,要是不满意,那明天就是全武行了。
聂家管事拱手走了,方七却是哭的更痛了。方四看看她,道:“对与聂家来说,你不是是几千银子买的一样东西,连贵重都说不上。你死也好,活也好,与聂家都无所谓,当然你要是真吊死了,聂家可能就不会来要这三千银子聘礼。聂三爷没了媳妇,再花银子娶就是,无所谓非得是你。”
聂家这样的摆场都摆出来,早就无所谓方七生死,正常人家的姑娘会被夫家如此游街,只怕自己就要上吊了。若是方七还想着聂家求着她的,她是方家的公主,以后更有得她受。没有一头撞死的勇气,又没有认命的觉悟,可不就是悲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