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振鹏起身去写了休书,出了门,先去找傅惊鸿,见傅惊鸿、商琴两个站院子里,就说:“琴儿有了身子怎还站这风地里?仔细头疼。”
商琴有些羞涩地说:“振鹏大哥哪里听来?没有事。”
“还没叫大夫看一看?”傅振鹏问。
傅惊鸿笑道:“她不肯现看,说要等过几日再说。你怎么不陪着嫂子?”
傅振鹏扬了扬手上休书,“要先赶去衙门将这休书办了。”
商琴、傅惊鸿愕然,双双想方才不还好端端。
商琴忙说:“既然要休,嫂子就要离开咱们家,她离开……不是我将她往坏里想,恐怕会有人去找她收买她,将早先她叫人给苏州知府送银子、名帖事都推到你们身上。不如支会延棋哥哥一声,叫他请人跟着嫂子?”
傅惊鸿点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听傅振鹏将冯茝兰自己请去话说了,便也不多问,傅惊鸿随着傅振鹏去办,商琴家叫人好生伺候着冯茝兰。
傅振鹏拿了休书去衙门里办休离,又叫人去凌王府说了一回。凌王妃听了这话只说了句没缘分,并不插手过问。
冯茝兰拿了休书,却又对傅振鹏许下许多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满心里想着若是傅振鹏没事就回来,若是他有事,那就你走你阳关道,我过我独木桥了。虽受了伤,但又怕隔日傅家被查封自己要身无分文地出了傅家,于是强撑着病体回府里收拾东西,将几个可用下人卖身契拿着,匆匆地将能拿走东西都拿走,待要离京,又有顺天府官差阻拦,只能赶紧赁了院子匆忙搬了出去。
冯茝兰仿佛没傅家留下一丝痕迹,没了她,傅振鹏、傅惊鸿、商琴三个说起话来加自。
因天凉了,傅振鹏不知为何想起他们三个从穆家离开后野地里烧红薯事,便三进小楼下架起火盆围着火盆烤红薯。
渐渐闻到了香气,傅振鹏用拨火棍去拨了拨,看商琴下颌柔美,神情恬淡,叹道:“早知道你要嫁给惊鸿,我就先下手为强,先向商老太爷求了你。知根知底,也不怕有什么难言之隐害得两口子生了嫌隙。”
商琴笑道:“振鹏大哥太抬举我了。”
傅惊鸿捡了个烤好了,将两截掰开,只留下中间商琴爱吃有些硬一截放盘子里递给她。
“嫂子要是跟人说了你后背没有伤疤,那可怎么办?”商琴用银勺慢慢挑着红薯,小口小口地吃着。
傅振鹏看向傅惊鸿,傅惊鸿说:“没有就没有,反正知道人都死光了,没死,他说了也没人信。信了又如何?”
商琴心说也是,“秀水村被烧干净了,咱们要不要将地买下来?死了那么多人,只怕敢买人少。”
“……买下来吧,修个小庄子,若我当真没什么出息,便带了你去那边养老。”傅惊鸿笑道。
傅振鹏托着脸说:“你们两个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那地上鬼怪多。”连连叹了两声,“我当真以为她寻死是不肯走呢,却原来是时候未到。”
傅惊鸿拍了拍傅振鹏肩头,“大丈夫何患无妻?过了这个坎,有是愿意嫁你窈窕淑女。”
傅振鹏一本正经地问:“你们说,要是我如今去抱养个女孩儿来,养个十几年,然后……”
“呸!振鹏哥哥又来取笑我?”商琴心知傅振鹏这话是暗指傅惊鸿从小养着她。
正说着话,就听碧阑进来道:“温郡马过来了。”
傅振鹏、傅惊鸿、商琴连忙去请,温延棋脸色不太好地过来,也火盆边坐下,坐下后一声长叹道:“这官司不好处置。”
傅振鹏问:“怎么个不好处置?”
温延棋说:“振鹏兄小厮、名帖、银票已经苏州知府手上了。那人机灵人,只叫两个小厮过去,自己没露面。早有人苏州散布谣言,说什么你们兄弟是凌王爷左膀右臂,慢说上百人,就算是杀了上千人也没事。这话传很不好听,沿着回京运河,处处都有人提起,只怕将那官司调到京中审查,难听话会多。”
“……原本背后那人就是针对凌王爷,有这些话,也不足为奇。”傅惊鸿道。
温延棋说:“正是如此,我才叮嘱商家状元爷爷别搀和进来。众口铄金,要闹得满城风雨,人人都说你们兄弟杀,只怕……为了好收场,会将错就错。”
傅惊鸿扬声道:“我不信皇上是畏惧人言,因为了好收场,就将错就错人。是不是已经有御史上书揭发我们了?”
温延棋点头道:“有几个御史已经上书了,还有说惊鸿品行有亏,未洗脱嫌疑前,不当再教导皇子,免得皇子们耳濡目染,也学了那些睚眦必报行事。”
傅惊鸿吸了一口气,“为人臣子,不忍皇上为难,待我也写个折子呈上去,先将皇子师父差事辞了。”一伸手,握住商琴手,犹豫着要不要也先休了她,等风平浪静了再将她接回来,“竟然没有转机了?”
温延棋说:“就算有转机,如今也没发现。那个洪成不说没找到,就算找到了,又怎样?那个傅杨氏已经死了,也指认不了洪成。你们小厮又糊涂,稀里糊涂地只说是来替你们行贿。”
傅振鹏、傅惊鸿心里哀叹连连,傅振鹏说:“都已经猜到是太子了,还找不到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