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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到镇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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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爷爷呢?我没见着他,不然总要带着他一起过来才好。”

“军爷不必去寻额的爷爷,额的爷爷死了。”

“哦,老人家怎么死的?”刘仁玉随口一问。

听到这个问题,西门洞子的身体猛地一抖,他的面部肌肉抽动两下,突然散发出更加冰冷的气息,他低沉道:“去年,贼老天不下雨,冬天没吃的,就连树皮都寻不着,爷爷和额都饿的奄奄一息,爷爷对额说‘孩子,额老了,死了也不打紧,你还小,你要活下去。’额说‘没吃的,如何活的下去。’爷爷说。”

说到这里,西门洞子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语调也开始颤抖,“爷爷说,‘有吃的,额死了以后,身上还有些肉,省着点儿吃,熬到春天,有野菜,有山货,总能续命不死。’额听了这句话,骇了一跳,忙说‘爷爷你说什么呢,额还要给您养老送终,怎么可能吃您的肉,额宁愿死掉,也不做畜生。’爷爷打了额一巴掌,说‘蠢物,养了你17年,如何容易,早知道有今天,就叫你死在城门洞子便了。听爷爷的话,好好活下去,你吃剩下的就烧埋掉,立个坟头,若你还活着,逢年过节给额烧个纸。听好了,爷爷进了你肚中,不怪你,要怪就怪贼老天。你若是不依额,咱们便恩断义绝,死了到了地下额绝不认你。’爷爷说完,就,他就撞墙而死,冬天肉不会烂的,额就省着点儿,每天吃一点儿,周围的人看到额,都躲得远远的,野狗给额抢食,额咬死野狗,吃野狗,爷爷的肉只能额吃,旁的不论是谁也不能动。就这样,额就活了下来。”

说完这些话,西门洞子身上的冰冷气息愈发隆重,刘仁玉听到这等惨事,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免浑身一个哆嗦,着实被骇了一跳。

西门洞子的眼眶中几滴清泪在打悬,他鼓起勇气说道:“军爷,这些话我谁也没说过,不知为何现在却想跟您说,您若是觉得额,额是个不如畜生的东西,额这就走。”

“不用,不用,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你的爷爷爱你,爱得深沉,爱的伟大,他如果不这么做,你们都会死。要怪就怪这贼老天,这个世道。你愿不愿跟着我一起奋斗,让天下的人都能够吃饱饭,不用经受像你这样的惨剧。”

“额,.......,愿意,”说完,西门洞子似乎是把憋了几千年的哀恸都要宣泄出来一样,放声嚎哭,一时间降水量很大。

刘仁玉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西门洞子嚎哭不止,心中的思绪却是万千。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也是要求最少的,他们只要求能够吃饱饭,统治阶级能够不剥削太过就满足了。

他们面对暴.政,总是忍耐,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都不会反抗,这么好的人民不应该受到如此对待,我一定不能让人相食的惨剧在北中国频繁上演,这是一个穿越客应该背负的使命。

想完心事,刘仁玉对西门洞子道:“别哭了,跟着我去打拼吧,等来日你有了出息,给你爷爷立一个好坟,多给他烧一些纸钱,让他在那边儿能过上好日子。”

“嗯,嗯,额知道了,额一定会努力的。”

“甚好,甚好,我先与你商量一件事儿,你看,你这个名字很不好,叫甚西门洞子,不雅观,你爷爷姓什么?”

“这个,额不知道,我一直管他叫爷爷,却是不知他姓什么。”一想到自个儿连爷爷姓什么都不知道,西门洞子又一次抽噎起来。

“既如此,我就做个主,你与我一样姓刘吧,我今年23岁,虚长你几岁,就做你的义兄,你管我叫大哥,你的名字就要刘仁杰吧,你可愿意否。”

“额愿意,碰上您是额,几世修来的福分。从今往后,额就是刘仁杰了。”刘仁玉话音未落,便跪在地上,彭彭磕上几个响头。

“额没有读过书,不过也听说过长兄如父,额西门....,啊不是,额刘仁杰以后就听大哥的话就是了。”刘仁杰郑重道。

“嗯,嗯,甚好,甚好,仁杰,你去把那几个跟我一起的人叫来。”

“是,大哥。”

不多时,马天君,张铁牛与何二狗俱入厢房。

刘仁玉将收刘仁杰为义弟之士说与众人听,刘仁杰与众人各自见礼,口称叔叔。大伙儿笑着受礼,然后恭喜刘仁玉添了一个义弟。

见礼完毕,刘仁玉便对马天君道:“天君,我这义弟从前做乞丐,自然是没有读过书的,现在我我把他交付于你,你要叫他读书、识字、明理,做一个明白人。”

“是,大人,天君自当尽力。”

“仁杰,还不快快拜师。”

“师傅在上,请受额西门.......,啊不,刘仁杰一拜。”说完,又是彭彭啪啪几个响头。

“免礼,免礼。”马天君双手扶起刘仁杰,拜师之礼乃大成。

后几日,大伙儿各自闲逛,刘仁杰与马天君学习,刘仁玉则径自思量镇北堡日后的发展事宜。

到的第5日,约定的时间到了,李继业和杨德胜也该回来了,刘仁玉却是不知道这趟买卖是否能够做好。

正自焦虑之际,何二狗忽然来报:“大人,继业他们回来了。”

“哦,走,与我去迎接他们。”

客栈外面,杨德胜与李继业正在拴马,见着刘仁玉等人,自是一阵寒暄,等到刘仁杰管他们叫叔叔,先是一愣,待听到刘仁玉分说一二,这才恍然。二人自是一阵一阵地恭喜啊之类的。

说完客气话,刘仁玉将杨德胜与李继业迎进屋内,劈头就问:“事情办的如何?”

李继业与杨德胜相视一笑,颇有几分自豪地说道:“幸不辱命。”说完,两人合力将两个大箱子抬至刘仁玉眼前。

刘仁玉心中忽有所感,抢前几步走到箱子前,打开一望,我擦嘞,白花花的银子,这体积,又有两口箱子,怕不是有千两之巨。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卖的是马,还是法拉利啊?”刘仁玉惊问道。

“啥?啥是法拉利?”

“没啥,没啥,以前泰西罗马帝国的名马,很值钱的。”刘仁玉一时说漏了嘴,急忙补救。

“哦哦,这样啊,额这就跟大人您说咱们是怎么卖马的。”李继业口才较好,自是由他来说。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咱们卖的是马,寻常人家买它不起,只有地主老财,巨商大贾才买的起。卖马那日,许是额们运气好,碰上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是好勇斗狠,崽卖爷田心不疼的主儿,为了攀比,变着法地抬价,本来一匹马,额只打算卖100两,生生被他们抬到300两。额们想着,既然卖的这么贵,倒不如把额们自个儿的马也卖了,再去别处买便宜的马。于是,8匹马咱就卖了2400两,咱们又买的马,每匹才80两。”李继业笑吟吟地说道。

“你们好算计啊。”何二狗钦佩道。

“你们不仅会打仗,连做买卖的功夫也是不容小觑啊。”张铁牛感佩道。

唯有刘仁玉不合时宜地说道:“奸商。”

李继业和杨德胜知道刘仁玉是变相地夸奖他们,便毫不在意地一笑而过。

有了两千多两启动资金,镇北堡的基业可以开始筹划了,刘仁玉心中的伟业也要开始起步了。

“河东山西素来多矿,自然也盛产矿工,你带个郎中去招些矿工来,要让郎中验看一下,要找那些没有肺痨之类暗疾的。咱们现在银钱不够,就招36人吧,有家属的把家属也招来,饷银方面,每人每月至多一两,可不能再多了。怎样,能办好否?”

“继业领命,只是不知矿工招来以后到何处去,是还来此处,还是直接到镇北堡?”

“直接到镇北堡就行了,我在那儿等你。”

“是,额这就动身。”

“哦,对了,你少带银两,以免带的太多,在路上被人劫了道。”

“是,额明白了。”说完,李继业便径自走了。

待刘仁玉给李继业交代完任务,他又对杨德胜,张铁牛,何二狗道:“你们三人分头到各州县,寻找无家可归的流民,记住我们要招那些拖家带口,家里有两个以上男丁,或者家里有两个以上女儿的大家庭,独自一人的,只有两口子的,统统不要,记住了,你们去招人的时候不许同情心泛滥,不按照我的要求招人,若是让我看到你们招来一些没有家人的老弱,我必不与你们干休,记住了吗?”

“是,大人,额记下了。”张铁牛道。

“额理会的,喔,对了,二哥,额们招多少人为好呢?”杨德胜突然想起刘仁玉没说招多少人,于是他问道。

“员额400,到时候,我给你们些银子,每到一地,便买些粮食,招揽流民,愿来的就给他们饭吃,但不能让他们吃的太饱,如果碰到有人不愿来我们镇北堡,又想抢粮食的,打杀便是,官府也不会管。你们可记住了吗?”

“额们记住了。”杨德胜、张铁牛、何二狗,异口同声道。

“嗯,好,把人招来以后,就在城外北面驻扎,过几日我们便北上镇北堡。”

“是,”三人领命而走。

领了任务的人都走了,刘仁玉径自去到赵打铁处,问他时候拾辍停当了,赵打铁已然收拾停当,只待出发。

刘仁玉先预付了三个月饷银3两银子,叫赵打铁采买,然后就说自家还有些事儿在办,过几日再行通知。

赵打铁应了。赵翠芝见着刘仁玉,想着上次承诺的红头绳还没有兑现,便吵着要,赵打铁迭声呵斥,刘仁玉只笑笑,毫不在意,他十分干脆地给了一两银子给赵翠芝,让赵翠芝这小娘子自个儿去买。

赵翠芝自打出生以来,何曾一次性得到过这么多银两,她的眼眸中瞬间填满了小星星。

看着赵翠芝迷醉的样子,刘仁玉暗暗感慨道:“嗯,当土豪的感觉真好。”

又是几日的功夫,杨德胜等人招徕流民的工作做得相当顺利,流民遍地都是,是以在招人的时候,这几位还加码了条件,男的要长的帅,女的要长得顺眼。

对于这几位的无厘头做派,刘仁玉没啥意见,反正任务交给他们,只要不招外星人就行。

如此这般,靖边堡城里的事情就算料理完了。刘仁玉带着墩台旧将们去孙奎胜那里报了个到,便带着一众人等在向导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开往镇北堡。

镇北堡距离靖边堡城30里,走路去,一日可到,为了早些赶到镇北堡,天还没亮,刘仁玉便催着大伙儿出发。

走了6个时辰,下午时分,众人开到了镇北堡。

终于来到了的自个儿的地盘,刘仁玉好不激动,然而等到他看到镇北堡城的样子,他就再也无法激动起来了。

那么刘仁玉看到了什么呢?

他看到了崩坏的城郭,镇北堡城连个大门都没有,街市上到处是垃圾和人畜的粪便,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大多低矮破旧,居住在这里的人就跟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一样,都慢慢悠悠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木讷地望着刘仁玉等一行人。

刘仁玉一边走,一边看着,那向导得了刘仁玉的赏银,看起来兴致颇高,他也许是知道刘仁玉对镇北堡的景象有些意外,便自顾自地解释道:“镇北堡城还是在嘉靖年间防备北虏的时候修的,在隆庆,万历年间也还是有军兵镇守,到了天启皇爷的时候,朝廷发不下来饷银,税赋催逼的又频繁,再加上蒙古人时不时地南下抄掠,这里的守军逃散一空,百姓也逃走十之八九,现在留在这里的都是些实在不愿意远走的人,听说这个地方穷困,连蒙古人都知晓了。每年蒙古人南下,别的地方都遭殃,唯独这里蒙古人不来。所以,刘大人您在这里屯田,别的不说,至少蒙古人不会来找您的麻烦。”

那向导说完,觉得镇北堡城没有什么好去处,自然就没有待下去的兴致,他跟刘仁玉告一声罪,便拨马往靖边堡城赶去。30里路,路上不休息,催迫一下马力,也就是半天的功夫就可回到靖边堡城。

刘仁玉带着大伙儿来到镇北堡中心的一处空地上,叫大伙儿先就地休息,接着他开始分派任务,“大家跟着我刘某人到了镇北堡,按照约定我总会给大家一口吃的,叫大家在这荒年活下去。现在大家首先要自行找到住的地方,堡中的房间大家看一下,如果是空的,就先借住一下,如果没有就临时搭个窝棚暂住一下。大家走了一天,路上也颇为劳顿,就先好好休息一下。黄昏的时候,我给大家派饭,大家听到鸣锣的声音就带着碗筷出来吃饭就是了。”

大伙儿听完刘仁玉的吩咐,纷纷以家庭为单位自行寻找落脚的地方。刘仁玉等人则找到原先镇守武官的府邸,先草草住了下来,刘仁玉先安排好守卫执勤的工作,接着便让李乘风在流民中挑选壮健妇人,支起灶台,熬制稀粥。按照刘仁玉的要求,这稀粥必须熬制成果冻状,筷子插在上面不能倒才行。

黄昏时分,所有人吃完饭以后,除了夜晚巡逻的人之外,其他人各自歇息。刘仁玉打算让大伙儿养足精神,以便第二日开始布置任务,重建镇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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