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这支兵马都是汉族,这么着,那些走投无路的,感激的,加入进来也就多了些,而其他族安置点见聂士成确实也在保护他们,热河又乱,官府等于不存在了,那依附聂士成也是必然的,除了提供他的兵马临时落脚外,有些年轻人也忍不住加入进来,一开始有些纠纷,不过时间长了,居然相安无事,等闫季方出关,带来兵部文书,正式将聂士成部纳入玄武序列,很多人才知道,他们一夜间成为中华帝国麾下玄武军一员。
“聂将军,这衣服扯了吧…….”闫季方看着聂士成那衣服,总觉着别扭,头发还好说,毕竟聂士成和手下都割了辫子,这月余下来,也算习惯了、
聂士成将手上的油在衣服上擦了擦,更是脏的冒油光,他咬着肉支吾着:“扯了……,容易…….,穿啥?……冬天不行……,夏天还能用其他衣服对付。”
“弄个百姓的衣服先穿着也行啊…….”
“你不知道……”聂士成叹口气:“这杨悦春作乱,老毛子折腾,还有这满清这个那个的,那一族的日子都不好过,咱虽说穿着清兵的衣服,可出关时,那可是陛下答应的破虏军,以往在满清那里敢做的事,咱也不敢了,啥也没有,你让我去抢百姓的?”
想想也是,闫季方不说话了,坐了半响,起身一言不发走了,聂士成也不以为许,只是用根棍子拨弄这火塘里的木炭。
不知过了多久,闫季方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包袱,来的聂士成面前坐下,递过去。
“啥玩意?”聂士成用手接了,边问边打开。
这是一套军服,破虏军军服,聂士成眼睛一亮,用手抚摸着,过一会,居然哭了……
“聂将军……..”闫季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很是诧异。
“兄弟,你不知道,来热河前,寿卿和我说,不能穿破虏军的衣服,要满清的,让这里的人弄不清楚状况,我当时不在意,不穿就不穿呗……,打杨悦春、打老毛子,畅快了,可百姓见着咱,照样绕道走,进个村子,那一族都是四门紧闭,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闫季方静静听着。
“闲下来,我便会想起修路那段日子,那百姓见了破虏军,就如同家里人一般,为何?不就因身上这身兵服吗!”聂士成拍了拍包袱里的衣服。
“我行伍多年,升官自然是想的,朝廷赏赐当然也是想的,可除了这些,我还想看到普通百姓那敬仰之情,不是以前那种百姓见到我等,大人兵爷嘴上喊着,心里怕得要死,而是他那感激的一笑……”
有些明白了,闫季方仍旧静静听着。
“山海关开战,有百姓逃到承德这边,我收留他们,安置山中,他们见我不是破虏军,心里是不情愿的,虽说很多百姓在山里落脚帮我们,可我知道,他们心里想着的是等战事停了,逃进关去,他们很多人加入我这支兵马,也是打着有机会到山海关去投靠破虏军,我手下人忍不住和他们说,我等也是破虏军!…….兄弟,你不知道,没人信!没人信啊……”
擦了擦眼睛,聂士成扬了扬手中包袱:“这衣服的分量你可明白?我那些兄弟时常和我说,他们啥都不想要,就想要这一身衣服,问我何时能回去,做个堂堂正正的破虏军!”
闫季方听着动容,或许只有像聂士成这样的经历,才会懂得这件军服的价值,这件军服不但代表着帝国,还代表着勇敢、正义、信任和未来,他起身深施一礼:“聂将军,这件衣服是我从兄弟那里找到几件单衣凑的,恐不太合身,不过将军放心,我天狼定帮将军这个忙!”
聂士成站起还礼:“多谢了,不过兄弟,眼下运东西过来并不易,有机会还是多运些粮食弹丸,热河冬天长得很…….”
闫季方嘴上应了,心里却打定主意,不说全军换吧,这大小将领得有,对了,还有破虏军的战旗!
关内,直隶州通州,一群人也愁眉不展,他们便是原直隶总督李鸿章留在此地的兵马和部分幕僚,可以说,李鸿章突然被留在西安,失去直隶总督的职位,让他们措手不及。
虽说李鸿章有书信来,说将他们托付给丰郡王载津,可上谕也很快抵达,荣禄署理直隶总督,名义上已经成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而载津出关后消息不明,不过都不是傻子,这丰郡王失势是显而易见的,为何这样,弄不清楚,他们也懒得去弄清楚。
新任直隶总督荣禄倒也没为难他们,仍旧让他们以通州为大本营,守卫着香河、武清、东安、永清一线,只要破虏军不动,他们也就不动。
事情随着俄军从喜峰口入关变得微妙起来,那喜峰口是八旗禁军驻守,俄军从此入关夹击山海关,当然不是荣禄做的事,如此看来,八旗禁军在荣禄和载津手里已经分成两股,丰郡王这是要做什么呢?
从李爵爷的书信和载津的举动上看,袁世凯认为载津是想和露国人联手,打通山海关,迫使天津贼兵放弃此地后撤,若能成,丰郡王必将重新得到皇上和太后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