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城中守兵不足三万,大齐人正在聚集兵力,很快就会发起强攻。W与拉乔和费拉一道投了大齐,已成了大齐的将军,正随大齐第一军团往西杀来。大人,你是贵妃娘娘的弟弟,现在皇后掌了大权,传言已将贵妃娘娘软禁在内宫,大人若是不降,又能到哪里去?”
管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身为纯正罗马人的希勒,心中忽然涌现一种深不见底的悲哀。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声声巨响,继而城中示警的钟声大作,有人开始沿街高喊:“敌袭!备战!”
此时罗马全境已经乱成一锅粥,大量北方附庸部落转投大齐,带领族人向罗马人建立的城堡关隘发起猛攻。他们投靠大齐之时,已经得了许诺,他们攻下的城堡军寨,财富都归他们所有。此时正值初秋,各地城堡军寨,堆满了刚刚上缴的夏赋,让异族人贪婪的目光闪闪发亮。一时间罗马境内遍地烽火,处处都在被动挨打,求援的告急信不断从各地送往朝堂。
当初为了防备日尔曼人,北方城堡都是依靠地势进行规划,大多数依河而建,此时优势充分体现出来。罗马人多数集中在围墙坚固的大堡里,附近设置了大量峰火台,可以根据烽火数量知晓来敌的情况,若是来敌人多势众,罗马人就会毁掉带不走的物资,将军械消耗得差不多后,在城堡陷落以前撤退到船上。
伤员、家中独子优先上船,由资深老兵断后,老兵们拖延阻滞一会,最后登船撤退。虽然撤退途中,不可避免遇到追击,在河道狭窄处,一旦进入马弓射程内,也会受到远程攻击,但对不习水性的游牧部族来说,河道就是一道天堑,用来阻扰骑兵突击效果最佳。
罗马人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实力大降,但是底蕴依存,想趁机沾便宜的小部落,吃了不少苦头,这才明白罗马虽然落魄,也不会任由小势力肆意欺凌。
从北逐渐往南,战况更是惨烈,数支甚至十余支部族联合,对大城发动攻击。罗马中部战区北部,有一小城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其内储存着大量物资,吸引了不少部族贪婪的目光。
此时残破的火焰已经熄灭,从墙根到城墙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异族小部落战士的尸体。越往上越是惨烈,许多身穿短甲的罗马民夫,直接与侵犯者拼死纠缠,乃至许多尸体根本无法分开。
“这些小部落都疯了么?”前来增援的中部战区第四军军长吉玛,脸色铁青地望着余烬袅袅的小城,远方小部落士兵正被追得四散奔逃,亲兵跟在吉玛身后,看着这令人惨不忍睹的人间惨状。
“大齐人到底给了他们什么,让他们丢弃了草场,甚至不惜族人生命,与我大罗马帝国为敌。”吉玛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飘荡,与远方传来的惨呼声融合,让人从心底里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些奉行强者为王的小部落,原本依附罗马或者日尔曼,若非宗主国召唤,平常不敢踏出领地一步,如今就像吃了春药的野狗,根本不理前方的庞然大物是否与其匹配,只管拎着脑袋凑上前来。
情报官道:“大齐人许诺他们,只要他们攻下的城堡,可以带走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除了金银财宝还有人口。大齐还许诺他们,只要他们获得足够的战功,不仅族人可以落籍大齐,首领还可以安排到军中为将。”
吉玛仰天长叹一声,道:“这就是大齐的厉害之处,不仅自身兵马厉害,还洞悉人心,让我们与这些部落自相残杀,真是个麻烦的对手。在这样的对手面前,罗马……”
吉玛还未来得及感慨,一位团长上前报告,道:“将军,所有水井皆发现有不少尸体。”
“该死,这帮可恶的北方蛮,赶紧捞出来烧掉。不,别管它了,直接填土埋上,我们打扫完战场,也该撤回去了。”吉玛想了一会,又下令道:“回军之时,奉行坚壁清野,小城堡全部弃掉。”
对付这些可恶的小部落,只能使用间壁清野的对策,将田间所有烧个一干二净,让他们在长途奔袭以后毫无所得。人可以靠携带的食物支持,若是田间空无一物,战马需要消耗草料,难道都从北方运来不成?
罗马人将平民大量南迁,在城外实行坚壁清野,兵马皆往城防坚固的大城集中。许多南下剽掠的部落,在一无所得以后,开始串通起来,汇集到罗马人集中的城堡外面。
第三集团军所辖第十七军,已经踏入罗马中部战区,攻破一座小城后,全军在此城扎营休整。接到主将邓艾传下的开会通知,全体军官都聚在帅帐内。
“司马,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军中将校多是汉人,位子都让他们占了去,我们族人如何升迁?”
不待这位努比亚籍校尉说完,另一位努比亚籍校尉道:“军中这些繁文缛节的规制,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族人们过惯了苦日子,拼命打了胜仗,还不准抢夺百姓财物,光凭军饷奖赏,什么时候能在开罗置上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