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阴雨天,适合流泪。木棉按照约定,将他带回了袭家,却没有按照约定,成了他们摆拍的道具。她一路顶着雨,流着泪,又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板油路上,再走到街口。望一眼半山腰的那一片亮光,那是他的世界,坚着他挣扎却逃脱不掉的围墙。淋了大半夜的雨,晚上发起了烧,身子像浸在开水里,滚烫滚烫的。木棉想,如果她就这么死了,谁会记佳着?混混沌沌的撑到天明,汗浸透了睡衣,又被皮肤烫干了,粘在身上难受死了。想去洗个澡,全身都没力气。她就这样在家里躺了两天。孤独是一味良药,能让人认清自己。两天后的清晨,秋高气爽,推开窗户就能闻到寒冷的味道。这时,来了电话,云忆约她吃中饭。把自己收拾干净,她赶去云忆公司楼下的餐厅。见她脸色不好,云忆关切的问:“怎么了?生病了?”“没事,小感冒。”两人边人吃边聊,话题自然又绕到了袭垣骞身上。云忆随口说道:“那小子昨天又有新闻了,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就应该迅速建立起来自己的关系网,再把程湘母子踢出局!”木棉扫一眼她带来的杂志,封面赫然是这位地产圈新贵,更内敛了,也更有魅力了。木棉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吃饭。这时,一阵悠扬的大提琴声响起,浑厚的音色,低沉丰满,痴情缠绵。低调的音乐声,没有引起其它客人的注意,可木棉却被定格了似的停下动作。云忆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隔着桌子抓住了她的右手。好像会感应,竟随着琴弦颤抖起来。“木棉,”云忆凝视她,小心翼翼的问:“真的不打算再尝试了吗?你当初那么厉害,放弃多可惜啊!”木棉垂眸,低笑一声:“这么久了,再厉害也会荒废掉。况且……”她不在意的抬抬右手,“还是没办法拿琴弦。”云忆惋惜不已,“哎,我记得,你那会可是被称为天才大提琴少女呢……”木棉抬头,“喂,你再不吃,牛排归我啦!”知道她不想提这些旧事,云忆也识趣的闭上嘴巴。琴声持续,木棉的目光沉了。门口有个背着相机的人走进来,朝里面张望一番,迅速锁定木棉。然后,大步走过来,“是商木棉小姐吧?”木棉一愣,“你是……”“你好,我是日报记者,我想问几个问题,关于袭垣骞先生的。”他开门见山,并且直接拿起相机,对着她就连按快门。木棉的脸色发白,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记者态度坚决,“不可能,你就是商木棉小姐,我在你家门口已经守了好几天,不会认错的!”云忆一听就火大了,站起来就挡在他面前,“拍什么拍啊?你这是侵犯肖像权!我们可以报警的!”记者无视她,歪着身子探过头,大声说:“商小姐,我就问几个问题而已,耽误不了你太多的时间!你不想回答,是因为心虚吧!因为你被袭垣骞苞养了……”木棉抓着刀叉的手,在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