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背僵了。低下头,看着搅在他腰间的纤细胳膊,一身的戾气,就这么退了。他扭头看她,眼睛眯起,命令着:“那就告诉我。”木棉挣扎了半晌,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默不作声了。袭垣骞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阴翳得疹人,“打了几下?”木棉的声音极低:“一下。”“真的?”“真的。”他静默半晌,熄了火,长腿跨下来摩托车,站在她面前,伸手直接捂上她的脸,绷紧的声音,跟谁怄气似的,“疼吗?”她摇头,“早就不疼了。”他瞪她,“那就是疼过喽!”木棉:“……”老实说,他要是不提,她早就忘了这事。疼不疼的,谁又会特意装在心里?他固执得捂着,不肯放手,眉头皱着,薄唇也抿得紧。木棉被迫昂着头,视线里的男子,已经高出了她一个头,肩膀变宽了,腿更长了,手也变大了,张开双臂就能遮住她的整个世界……持续对视,莫名脸红。木棉被这种不适的情绪左右着,顾不得他生气,硬是推开了他的手,“你……出来是不是没事了?”袭垣骞没马上回答,而是盯着她的反应,慢慢弯了唇角,坐在车座上,歪着头瞅她,“如果我坐牢了,你会怎么做?”木棉脸色微微变了,“上述!找最好的律师!”她坚定的目光,让玩笑瞬间变了味。“如果我必须要坐牢呢?”木棉不作声了。半晌,她说:“我就等你出来。”他扬眉,“十年二十年你也等?”“十年二十年我也等。”袭垣骞的唇蠕动两下,想说点什么,硬是被一个极不自然的嘲笑给替代了,“女人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他回过身,将头盔扔她,“戴上。”木棉狼狈的接住,忙问:“你呢?”他撇嘴,“我又不怕死。”木棉蹙起了眉,扯住他的胳膊,头盔又塞给他。袭垣骞低头看她,目光闪烁了下,拿起头盔就戴在了她的头上。塞进去后,再用手拍了拍,“只要你在,我就不会让自己出事。”他转身跨上摩托车,发动后,车子就轰隆轰隆的颤动起。“上来。”木棉无暇再去顾及不规则的心跳,坐在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摩托车顷刻间冲进车道。迎着风,她瑟瑟发抖,双手不觉缠得更紧了。他眯着眼睛,一侧唇角不经意的勾起。迎着风,他大喊:“商木棉!我没见过比你还要笨的女人!”木棉戴着头盔,没听清,吃力的问:“你说什么?”“我说,你是个笨女人!”“什么?”“我说,你只能做我一个人的笨女人!”“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说!商木棉!你只能做我袭垣骞的女人!”“风太大了……我听不清……”他放肆大笑。摩托车载着两人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狂奔,将他许下的一生誓言,掷散风中。那天,风很大。是她记忆深处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