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沫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得格外入神,听她连声音都与自己别无二致,不免生出一种荒诞的可笑感来,“是呀,什么都一模一样,可命运却大不相同。”
云浅歌生来就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而她却只能窝在还没有眼前这张床榻大的木屋里。
想想真是可悲!
云浅歌听出了她口中的怨气,脸上顿时爬满心痛之色,连忙伸手招她过去,“我的好妹妹,我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一个你,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过来让姐姐瞧瞧你。”
云浅沫诧异抬眸,她以为云浅歌也是不待见她的。
可她此刻却亲昵深切的望着自己,没有丝毫嫌恶和架子,就好像是一对阔别多年的普通姐妹一般,让云浅沫冰封的心脏有片刻的松动。
她僵持了良久,纠结了良久,最终没有抵过那悬在半空中久久不愿放下的柔荑,情不自禁的走近了她的床榻。
云浅歌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紧紧捂着,好似要捂热她那颗被亲情冰冻的心,满脸愧疚的道歉,“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神族也不会抛弃你,若不是我,你也不必替我嫁去魔族,是姐姐对不住你。”
说着,两行清泪从云浅歌哀痛的眸子里一泻千里,自责愧疚的表情,诚恳真挚的道歉让云浅沫原本充满怨恨的情感有了破碎的痕迹。
说来,她被当做灾星受神族唾弃的时候,云浅歌也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她有什么错呢?
她总不至于将气撒在同样被无辜蒙蔽的姐姐身上吧。
云浅沫摇摇头,闷闷道,“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命不好,生来就是灾星。”
云浅歌闻言,立马伸着食指堵住她的嘴,“别听他们瞎说。在我心里,你不是灾星,你是我云浅歌的妹妹,也是我神族尊贵的神女。”
云浅沫第一次得到亲人的认可,跟着红了眼眶,泪水再也包不住的滚落而下。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把你送去魔族的。你受了那么多苦,也该姐姐来护你了。”云浅歌承诺的拍了拍她的手。
“可是,这门婚事怎么办?你当真要嫁给楼夜渊吗?”在来的路上,云浅沫就了解了这门联姻的始末。
神族已是强弩之末,在魔族的猛攻下根本支撑不了太久,若是不肯答应楼夜渊的联姻要求,神族随时都有灭族的危险。
可是云浅歌是神族的接班人。
神族怎么可能将未来领袖拱手送到魔族手里去。
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的接她回来代替云浅歌。
如今听她口气,竟然要为了护她弃神族众生而不顾,这让她如何过意得去。
云浅歌佯装轻松的笑道,“其实我与楼夜渊在这么多次交手中早就生出了情愫。只可惜我们虽然两情相悦,但却受身份所碍,迟迟没有走到一起。如今他不顾两族仇恨也非要娶我,就算全了他一片赤诚之心吧。”
“万万不可,你是我神族的支柱,你若去了魔族,与神族族灭又有何异?神女以后断不可再说这些疯话了!”这时,一直监听着两人谈话的余长老面色铁青的走进来,喝止道。
“我嫁不嫁无所谓,但我妹妹才刚回神族,你们便要将送她去魔族,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云浅歌不满长老作怪,生气低吼。
“神女,这是她的命运,也是你的使命。神族需要你,你得留下来撑起神族,万不可当神族的罪人啊!”余长老苦口婆心的劝道。
云浅歌被逼到极处,一把抽出挂在帐幔旁的利剑横在脖子上,“什么狗屁使命,把我妹妹害到这步田地不算,还要将她逼往绝路,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云浅沫哪里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姐命赴黄泉,吓得连忙上前擒住她的胳膊,“姐姐别做傻事儿,我本就是抹浮萍,嫁去哪里都成,你实在不必为我至此。想来那楼夜渊对你用情至深,也不会亏待于我,你尽管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