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出城洞,重见天日,身上一暖,魏薇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总部偶然听前辈们提起过,似乎……有几分真实。? ? ”
此时虽然城内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呵气成云,挥汗成雨,几人还是浑身一冷,沉默下来。
正静静行走间,陈远四处打量,显得颇为好奇,忽然一愣,道:“魏姑娘,抱歉了,我看到了师门密记,必须马上赶过去。”
“哦?洛清你是哪个门派的?师门标记这么奇怪。”薇洲二人望向陈远指处,却只见墙上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涂鸦,完全看不出甚么东西来。
墙解下坐着几个老丐,脏兮兮的,正在晒太阳,时不时从身上捉个虱子丢进嘴里,趴嗒一声咬掉,其中一个花白头的懒洋洋地瞧了众人一眼。
陈远笑了笑,似是不好意思道:“是个隐世的小门派,没有几个人的,我也想不到竟能在京城看到传召令,只怕是不能随你去六扇门了。”
魏薇看向他,笑道:“无妨,既是师门急召,自然应该先去。云晨是同一门派么?”
云秋心摇头道:“不是的,我随你们去罢!”
魏薇笑道:“也好,洛清你如有事,可去西南城角陌花巷子寻我,如果不是违法乱纪之事,我定全力相助。”
陈远抱拳道:“多谢,云儿你就先麻烦你们了,魏薇,放洲兄,再会!”
几人别过,陈远牵着马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几个老丐摇摇晃晃,也自散了。
“好罢,我们去罢,可惜不能请他吃一顿我姊姊做的饭……对了,云晨,你们有没有约好在哪儿碰面?”魏薇悻悻道。
云秋心摸摸上玉簪,似乎更青了一点,道:“我来过京师几次,这次我们出来就是游历天下的,倒是早早约好了在夫子庙会合。”
魏薇点点头,三人一路说着话,走过几条繁华大街,拐入一条僻静巷子里,云秋心虽生在京师,张放洲也颇来过几次,只是却从没到过名慑天下的六扇门总部,都有好奇之色。
似是到了自己人的地盘,魏薇颇有些放松,平时冷冷的脸上笑容多了起来,看二人神色,便笑着解释道:“六扇门听起来威风,但先生说风头太盛不好,早年便把总部迁到这条小小的青石巷了,不知情的人初次听闻,总是有些惊奇的。”
张放洲点头称是,这巷子颇僻静,只四五个行人,墨色的墙边已可瞧见绿色的苔藓,抬头便望见一条丈许宽弯曲的天空,隐隐传来鸽子掠过风的声音,两排青色雨瓦悄悄地探出头来,一只小小壁虎哧溜地爬过去,钻进一条细缝里不见了。
大约三盏茶光景后,三人来到一所大宅子前,平平无奇的样子,半旧的两扇大木门,隐约可见刮痕,门上横匾金漆脱落,上面有气无力的写着四个大字:六如人家。
如非亲耳所听,张放洲只以为这会是个乡下地主的屋子,魏薇一笑,上前轻轻敲了三下门,停了三息,又重一下,停一息,轻二下,重四下,住手退后,过了一会,门吱呀开了,走出一个弯腰驼背的糟老头子,灰布旧衣,眼神似也不大好使,慢慢走了出来,险些撞在魏薇身上,慢慢牵起三匹马,又慢慢走了回去。
魏薇歉意地笑了下,道:“吴伯他就这样,我们进去罢。”
三人刚进去,大门又吱呀一声,自己关上了。
里面是个很大的庭院,正面摆了几只青铜大鼎,烟气缭绕,东边一片松树,西边一滩石头,云秋心一步步随着魏薇穿堂过院,只觉每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都有一团气息潜伏,杀机隐隐,刺得她肌肤微微痛。
一路并没有几个人,魏薇带着二人转折绕行,来到东边一所小院落前,半旧柴扉,篱笆为墙,里面三间小屋,一片池塘,清清淡淡,天气本寒,此处不知为何,有种春天的温暖之意,一位长青衫女子坐在轮椅上,正在喂一群毛茸茸的小鹅。
魏薇静静等了一会,向二人使了个眼色,轻轻推门进去,走过小径,来到那女子身后,恭敬躬身道:“弟子魏薇,拜见师尊。”
黄色小鹅们正在哔哩哔哩地叫着,煞是可爱,青衫女子轻轻摇头,长微微摆动,将最后一把细碎莴苣撒在浅水盘里,转身笑道:“如果薇薇你等我喂完它们再进来,武功就能炉火纯青了。”
魏薇垂道:“弟子惭愧!”
“这两位是?”青衫女子含笑瞧着二人,眉如清风,目似流水,温婉的如同一块透明的青玉,微微出光来,柔不胜衣的样子,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她就是震慑天下邪魔外道的名捕无情!
张放洲上前抱拳道:“晚辈丐帮张放洲,见过前辈!”
无情含笑点头道:“嗯,在嵩山时,我们见过一面的,如今你武功又有精进了。”
张放洲深深吸气,笑道:“前辈过奖了。”他一向豪迈,此刻却有些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