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葭苇起转头,见是李德海,连忙行礼。 “见过……” “哎哟使不得!”李德海连忙扶起他,后跟着撑伞的太监也随着移动。 “顾司侍不行回言礼,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顾葭苇伸手摸去脸上的雨水,大声道:“谢谢千岁,奴婢继续找玉了。”突然想到李德海应该认识那块玉才对,于是伸出手,凑到李德海面前,“李总管帮忙看看,这里可否有皇上要找的那块玉。” 李德海勾起笑容,伸出手指在她手心拨弄了下,“咱家没看到凤颜玉呢!顾司侍找找也就回去复命吧,说不定其他奴婢找着了。” “是,谢谢千岁。”顾葭苇颓废地低下头,再找十分钟试试吧。 李德海唤一句后撑伞的小太监,“走吧,向皇上复命去。” 他走后不久,顾葭苇见雨势越来越大,便认命地抬步往亭子走去。 皇帝正一脸怒气地坐在那儿,底下跪着一排排的宫女太监还有李德海,旁边是好几个瓷杯的碎片。 看来还没有人找到凤颜玉。 顾葭苇缩缩脖子,走上前跪下,“奴婢该死,只找到这些玉。”刚伸出手,便只觉一阵风过,皇帝大人已在眼前,他欣喜若狂地拿起她掌中最不起眼的那块玉,“好好好!顾司侍做到好!” 顾葭苇惊讶得往他手中望去,只见那块宝贝长条型淡灰色。每一块玉她都仔细瞧过了,好像没看到过这块玉啊。 想到此,她下意识地往李德海瞥去,果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含义的笑。难道是那时候他放到自己手中的? “顾司侍,你要什么奖励,跟朕说!朕要嘉奖你!” 顾葭苇连忙收回思绪,其他的先别管了吧,总之这块玉找到了就是好的,于是弯弯嘴角,“回皇上,我不要什么奖励。” “当真不要?”司马晔皱皱眉,此刻就算是她要爬上龙,他也会大手一挥,准了。 “呃……这个……”她突然想起早上起时萌生的那个想法,于是大喜道:“……要不,皇上你准许我出宫一吧?” “出宫?” “对,还望皇上恩准。” 司马晔瞧着跪在下方瑟瑟抖的她,心里有股莫名的愫滋生,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屑成为后宫的主子,甚至还想逃离这个皇宫,向往外面的生活? “好吧,准了。不过只限明,三个时辰内必须回宫,李德海为她安排一下。今天都不用当班了,回去梳洗。回正和。” “奴才遵旨。”李德海微微俯,张罗着送皇帝回寝宫。 顾葭苇躬,“奴才恭送皇上。” 这是她第一个心甘愿行的礼,想着明就可以出宫,她的心无比的舒畅,甚至觉得皇帝越来越可了。 “哈秋”还没进门,顾葭苇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颜见她浑是水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淋成这样?都不知道躲雨的吗?这还是先换衣服洗个水澡吧,我去烧几桶水来。小紫,你帮我熬些姜汤来。” “好咧。” 见两人走了出去,小莹从柜子里拿出顾葭苇的衣服放到上,“小苇,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来吧,这的,保不准明儿个就着凉了。” “行,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就是淋个雨哈秋” 小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快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你找一块干一点的毛巾来。” 顾葭苇用手背擤擤鼻子,放下帐子脱下的衣服,换上另一。 其实古代的衣服也没有那些穿越小说写得那么难穿,至少她学了一次就会了。 小莹拿了毛巾走过来递给她,“跟你相处这么久,要是哪一天你不出篓子我一定会觉着不习惯的。” 顾葭苇不好意思地摸摸脑后的头,“嘿嘿,给小莹姐添麻烦了。” “哎,其实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是希望你啊,要再谨慎些,这后宫中看似风和丽,其实到处都是陷阱,你要小心才好。” “我知道的,谢谢小莹啦!”顾葭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满意地看着她石化的表,走下端起小紫刚拿回来的姜汤,一口而尽。 好辣 她不吐吐舌头,抓起三人带回来的点心塞入口中,这才觉得舒服。 “啊,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当班吗?” “这雨下得,御膳房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哦哈秋” “谢谢各位公公,放至院中即可。”小颜伸手从袖中摸出几颗碎银子,交与他们,见他们离开后,这才叫来其他三个把水抬进去。 舒服地泡了个水澡,稍作休息,雨过天晴后,便整理一番由小紫带着往坤宁走去。 不一会儿,便见一座宫矗立眼前,门前龙飞凤舞地书写这坤宁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啊,可是当朝宰相亲自为他唯一的嫡亲妹子题的呢!可见他有多宠这个meimei了。” 小紫见顾葭苇盯着那块门匾,便出声解释道。 那个占人便宜的李晨?哼! 顾葭苇不屑地轻哼出声,随即转道:“谢谢小紫姐,那我就先进去了,你回吧,这路我已记清楚。” “行,那你自己可得当心着点儿。” “好嘞,我走了。” 顾葭苇朝她摆摆手,径自走进坤宁。 一婢女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可是顾司侍?” “正是,应皇后娘娘召而来。”这话讲着还真拗口,顾葭苇偷偷翻了个白眼。 “请跟我来,娘娘正在前等候。” “有劳了。” 乍一进,顾葭苇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见位于上座的皇后一袭大红色宫服,裙边绣着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红色绣罗纱。风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淡扫娥眉眼含,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艳若滴,腮边两缕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人的风,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高贵地让人不能直视。 不过,这并不是昨儿个看到的那位美人啊! 压住心中疑虑,顾葭苇上前一步跪下朗声道:“奴婢顾葭苇,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司侍不必多礼,朝霞,看座。”这皇后不仅人美,连声音也圆润如珠啊。顾葭苇美滋滋地想着,想当初在大学里,偶遇哪一个美女她没有上去要电话的?甚至疯狂到被人认为是百合! 不过她不在意,现如今她一见皇后就觉得那些个校花什么的真的全是浮云了,有些人天生就有种气质,比如典雅,比如高贵。 “是,皇后娘娘。”立刻就有两个婢女搬来椅子放于顾葭苇后,她谢过后径自坐了下来。 也许是刚刚淋过雨的原因,头一直昏昏沉沉的。 “今唤顾司侍来乃是有一个不之请。”皇后出声道。 “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吩咐就是。”美人的要求她一向不会拒绝,况且这位美人,还是当朝皇后。 “听闻顾司侍乃奇女子,善于编演故事,宫中素来无聊,不知可否每过来为本宫说上一小段,也好解闷。”林潇儿端起茶杯,掀开盖子轻轻滑动,那声音略显清脆,却让顾葭苇心头没来由地一怔, 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就让她迷失了,这里可是皇宫,向自己提出要求的可是皇后啊!她怎么能忽视这一点。皇后找她,只能是因为她对她来说有用,可是自己在繁星苑说书的事皇后是如何知晓的?莫非,那里有皇后的人? 对了,昨不是有一批人新换了事做,说不定哪个人为了讨好皇后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只是,皇后让她来讲故事,能有什么谋?说个故事而已,她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地方,这才斟酌着准备答应。 “奴婢……” “皇上驾到!”外头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皇后连忙站起道:“此事容后再议,顾司侍先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 正弯腰往后退,便听得皇帝独特的声线传来,“潇儿,今你兄长又给你带了些他亲手做的桂花糕,快过来尝尝。” 见面是无法避免的了,顾葭苇索站定跟在皇后后一同行礼,“参见皇上。” “不是说了许你不行礼么?……顾司侍,你在皇后这里?倒是稀奇。” 司马晔凤眸眯起,手中装有糕点的锦盒也丢给了后的太监,拉起皇后行至位坐下,表尽是玩味,深藏在凤眸里的,还有一丝凌厉。 难道,她是皇后边的人? 皇后笑道:“她怎么就不能在臣妾这里了?前一会儿雨刚停的时候臣妾出去走了走,险些摔入池塘,幸得顾司侍相救,这才请到坤宁来准备恩赐些东西。” “险些摔入池塘?朝霞,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司马晔立刻转头厉声道。 “奴婢该死……”在一旁伺候的朝霞连忙泣声跪下。 “皇上,臣妾这不是好好的么?也就算了吧。”皇后连忙劝道,听得顾葭苇在下面是一颤一颤的。 其实特意叫她过来说故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是皇后刻意隐瞒,这其中可能就大有文章。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了。 她是喜欢美人不错,但前提是这美人不是毒蝎。 “嗯。那都给顾司侍赏赐了些什么?今儿个顾司侍可是立了大功呢,”皇帝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下一直低着头的顾葭苇,“不仅帮朕找到了凤颜玉,还救了朕的皇后。” 凤颜玉?皇后心思转了转,答道:“臣妾就赏了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哎呀皇上,顾司侍刚刚有事臣妾才想让她回去,现在你以来又问东问西的,仔细着别耽误了她的事了,她可是救了臣妾的。” “潇儿说得极是,倒是朕疏忽了。顾司侍,你先退下吧。” 顾葭苇觉得此刻皇帝妖孽的声音简直就是之音,再待下去她知道一定会出问题的。不抬头给皇后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保护她自己,但至少现在的利益不起冲突。 “谢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夜晚,皇后寝宫。 “皇上,要不把她纳入后宫吧!”皇后着枚红色蚕丝睡袍,卸下妆容,跪坐在贵妃榻旁,纤纤细手正剥着紫晶葡萄。 皇帝亦是着睡袍,斜靠在榻上,丝散落,尽显妖媚。左手支起上半,右手执一本书,就着宫女们搬过来的几十个烛台,聚精会神地看着,时不时张嘴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葡萄。 “何出此言?”皇帝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视线并没有从书上移开,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涟漪。 “臣妾见着她特别的,不柔做作,直爽可,这可是没有任何一位嫔妃可以比拟的。”皇后声道。 其实皇后知道收了顾葭苇只是早晚的事,但若是由她提议,很多环节都会变得不一样。深宫生活这么多年,她早已看透。 “呵”皇帝笑出声来,凤眸里尽是玩味,面容更显妖媚,“此事暂且不提,容后再议。”他突然伸手揽住皇后的肩,扯入怀里,“再怎么说,也比不上朕的皇后啊。” “皇上” 皇后闭上眼睛,就让她暂且醉一回吧。 满室光,一夜旖旎。 一大早,顾葭苇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李德海,“千岁,我什么时候能出宫?” 李德海挥退左右,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和一小袋子碎银来,“这是出宫令牌,巳时九点到十一点出去,酉时十七点到十九点之前一定要赶回来,知道了吗?” 顾葭苇连忙欣喜接过,小心收好,“谢千岁。” “嗯,最近表现都不错的,仔细着,千万别犯错误了。” 顾葭苇想把皇后找她的事全盘托出,却又深知李德海大叔不可全信,于是话到嘴边,转个弯儿又溜了进去,“谢千岁提醒,奴婢先下去了。” “嗯,去吧。” 李德海望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弯了弯嘴角,对于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越是单纯无害的小绵羊,就越能勾起他们心中隐藏着的捕猎者的兽,一旦激,不到手誓不罢休! 还是辰时七点到九点顾葭苇就在皇宫偏门等候了,小颜值班的缘故,她不得不故技重施梳了一支马尾。 不施粉黛的脸蛋儿,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有神的眸子,还有青朝气的型,让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有点痴了。 见她朝自己走来,连忙咳嗽一声站好。 “兄弟,我想出宫,可以吗?” 连声音都是这么婉转动听啊 “有令牌吗?”他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不吞了吞口水。 “有!”顾葭苇连忙从腰间掏出令牌,献宝似地放置他面前。 “可以,放行”顾葭苇一听,激动地抱住了他,随即放开,收好令牌激动地跑出了宫门。 “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出来啦” 随即掏出小颜给的地图,欢笑着朝某条巷子走去。 只剩得那侍卫傻傻地站在那里,朝对面的人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她竟然抱了我!” 对面的那位狠狠的啐了他一口,“人家就是很兴奋可以出宫,估摸着你是条狗,她也会抱上去的。” “哼你小子是嫉妒!”他美滋滋地回味着美人在怀的滋味,没再说话。 话说顾美女出了宫门之后,第一个想法和所有的穿越者无异,那就是逛青楼! 自从穿越火了,跟着受益的,那绝对就是青楼啦!那里面妖孽横生,各种少主oss是应有尽有,或许自己能找到商机,成为一大富豪,再不成在那里面找到一个妖孽美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不为世俗接受的恋,最后当个幸福的小米虫,哈哈,不错不错! 成衣店老板看着站在一排男装面前笑得风中凌乱的女子,额前滑过三条黑线,这人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于是走上去问道:“姑娘,想好要买哪一件了吗?” 顾某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提起一件月牙白的男式长衫走进换衣间,老板不以为怪地走回柜台。京城近几年来民风颇为开放,这年头,姑娘家出门图个方便换上男装已是见怪不怪了。 须臾,一个翩翩俏少年便掀帘走了出来,为着式是马尾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干净,又带着一股子强烈的青气息,让几个进门看衣裳的小姑娘不由得羞红了脸。颇有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感觉。 看这效果,已经不用照镜子了,顾葭苇满意地结账之后,把原来的衣服放在掌柜的那里保管,收好出宫令牌,便在地图上寻着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红吟楼的正确位置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 到了烟花柳巷巷口,只见各色女子站在自家门前,衣着夸张大胆,扬着沾了脂粉的帕子,媚声招客:“哎呦,爷,再进来喝一杯呀。”“奴家今晚有些寂寞啊,爷。” 甫一走进红吟楼,胭脂水粉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顾葭苇忍不住扇扇鼻子旁边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环境。 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迎了上来,只见她着一条束腰袒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摇着美人扇。五官精致,却硬生生地刷了好几层粉,遮盖了所有的光华。 要么就是她不懂妆容之道,要么,就是她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 “这位公子好生俊秀!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红吟楼吧?来来来,mama呀,保证好酒好菜好美人儿伺候着!” 反正都是女人,顾葭苇也不推辞,任由她拉着自己往楼上走去。 这里一派祥和繁盛的样子,看来想在青楼混到钱,是不容易的。况且自己不会歌舞,只有几个从别人那里看来的关于现代经营的几个点子,也不知道这里合不合适。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顾葭苇这样想着,努力扯出笑容回复面前喋喋不休的老鸨。 突然,一个刚刚擦肩而过的男子拉住了顾葭苇的手腕强行抱入怀中,“这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还是带回家做男宠吧!哈哈哈。” 顾葭苇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被撞歪了,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你个沙猪头,你放开我!”她使劲挣扎,奈何对方是个强力壮又喝醉了的男人,再怎么用力还是被死死地摁住了脑袋,呼吸困难。 “哎哟,这不是李尚书的公子嘛?翠儿,怎么不好好服侍李公子啊?翠儿”老鸨连忙解围,上前拉开李瀛,却被推至一边,“滚,少来打扰少爷我。” “美人儿,走,跟大爷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见李瀛拉着顾葭苇就要往外走,老鸨连忙向楼上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顾葭苇心里慌得厉害,胃里也尽是翻滚,偏偏又挣扎不开,老天,你不带这样玩的吧。 周围的人自顾自地玩乐,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边。李尚书之子是出了名的玩乐之徒,仗着父亲的份横行霸道,没人惹得起。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外头也有几个小厮恭敬地候在那里,顾葭苇乱了神,什么尚书之子,统统见鬼去吧!只见她以右脚为支点,弯起左脚,膝盖猛地撞击李瀛的裆部,后者顿时放开她,疼的嗷嗷直叫,趴在地上打滚。 来不及俯呕吐,只见外头的小厮猛地冲了进来,她拔腿就跑,却在门口被人撞倒,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他祖宗!快给我抓住那jiàn)人!今天爷不整死他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李瀛就着小厮的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挡在裤裆前,生怕再被人来一脚。 顾葭苇望着那猪头越走越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绝望,天杀的为毛我一穿来jì)院就要被一个恶心的男人非礼啊?上帝你别老是打盹好不好啊! “给我扒光他的衣服!”那猥琐的声音再次响起,顾葭苇闭上眼睛,丫丫的,jiejie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人类,有什么可怕的!咬紧唇,眼角一滴泪滑落,消失在青丝里。 突然,她听到了边小厮的嚎叫声,手脚上的束缚也随之解开,睁眼一看,老鸨正扶起自己,旁边还站着个男子,目光接触到他时,顾葭苇忍不住浑一震。一袭白衣,一张面无表的俊脸,猛然砸入她眸中。标杆般笔的修长材,白皙肤色,刀削的眉,高的鼻梁,细薄却紧抿的唇,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盛满了冷漠以及其他,她看不懂,此刻,也没那么多时间看懂。 记忆中熟悉的脸,熟悉的表,她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他,放声大哭:“你个该死的赵顼,原来你也穿过来了!呜呜……” 慕容风尘微微皱眉,推开了正抓着自己前衣衫的男子,冷冷地对着李瀛道:“我慕容家红吟楼,不论是谁,都不得放肆!” 周围的人开始唏嘘,原来这红吟楼是慕容家的产业,难怪这里平时没人捣乱,今天这李家公子,也算是碰到克星了。 李瀛见慕容家主子慕容风尘亲自出马,不有些讪讪然,他转头给了顾葭苇一个凶狠的眼神,便由小厮搀扶着离去。 慕容风尘不再多做逗留,转上楼,却又被那小子抱住,还嘤嘤哭着,“喂,赵顼,你该不是就忘了我吧?我是顾葭苇啊!” 嫌恶地提起她的衣领丢掷一边,丢下一句“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便上楼去,不再看她。 顾葭苇还想上前询问,却被老鸨拦住,“哎哟公子,瞧您这上乱的,要不随mama来换衣服?”不等她反应,便拉着进了房间。 合上门,老鸨便收起满脸的笑,“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我们红吟楼有何贵干,但是今儿个为了你,得罪了李尚书之子却是事实。” 顾葭苇有些微怔,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看出了她是女儿这个事实,每天阅人无数,也怪不得她练就了这本事。 “什么意思?” “今儿个主子出手救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主子是你招惹不起的人物,我不希望你再踏进我红吟楼一步。否则”顾葭苇只见人影一闪,她便已到边攀住了自己的肩膀,双唇凑近耳畔,轻声道:“我不敢保证你的小命,还在不在。” 说完咯咯笑着,离去。 顾葭苇只觉得自个上的寒毛全体起立对着那女人行礼,鸡皮疙瘩也是一片一片的。全一软,倒坐在地上。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啊,江湖凶险江湖凶险! 不过,那真的不是赵顼吗?还是说,他失忆了?靠,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小坐片刻,她起整理衣服,收拾好心,开门离去。 走至宫门口,她才现出宫令牌不见了! 糟了,一定是那个时候落在红吟楼了,现在回去找的话一定会错过回宫的时间,可是不找到的话,又怎么能进得去呢? 望着门口站得直的八个侍卫,顾葭苇叹了口气,靠着宫门口一百米处的柳树坐了下来。 到底怎样才能进去呢?要不学小燕子? 她脑海里虚构出了一个画面,自己偷偷摸摸爬上紧贴着宫墙的树,顺利上去后,才现巡逻侍卫早已带着人和猎狗守在那里,结果自然是oe! 还是抬头望了望门口的侍卫使用美人计? 脑海里又出现另一个画面,自己特意拉开了衣领,头披散,风万种地走过去,攀上某位侍卫大哥的肩膀,媚着声音道:“大哥,让小女子进去怎么样?” 只见那侍卫不屑地撇过头,“飞机场还有勇气来惑老子。” pass!!! 那到底如何是好啊! 顾葭苇撑起下巴,不知过了多久,落西山,守门侍卫走了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了。 眼睛瞪成铜锣般大小,“靠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忿忿地站起,拍掉股上的灰尘,既然你不让我回,我还就不稀罕了! 什么皇帝,皇后,李总管,统统见鬼去吧!我顾大神潇洒江湖去,就不信这金融管理系的大才女在这区区古代还混不出去! 颇为粗鲁地向皇宫竖起中指后,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才离去。 虽然在红吟楼没花一分钱,但是手中的银子也不多了,她几经挣扎做出决定后,走进一家看起来比较寒酸的客栈。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见有客上门,小二连忙堆起一脸的笑迎了上来。 “哦,小二哥啊,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住一晚上要多少钱啊?” 见她这么问,小二面部表立刻变为正常,“住店啊,也得看你住什么房间看,普通房间一两银子一晚,您这是要住多久呢?” “不用多久不用多久,就住今天晚上。”说着从袖中拿出荷包,摸出一枚碎银交予店小二手中,“带我去房间吧。” “好咧,客官你这边走。” 顾葭苇注意到这个小店的大堂里除了她竟然没有一个客人,不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想,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房间整体来说还算是干净整齐,比起野外军训那会儿住的地方还是舒服很多。 她点点头,对着小二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儿给我送点吃的东西上来,再准备些水就好。” “好嘞,客官你稍等片刻。” 见他关门走了出去,顾葭苇仰躺在上,被子散出一股潮湿的气息。 哎,还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进去,李德海现自己没有回去会不会派人出宫来找?还有那个妖孽皇帝,明儿个没人在龙辇旁伺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不习惯?小颜她们一定着急死了,还有苑子里准备着听故事的人们,也一定很失望……哎。 再次叹口气,她翻脱掉鞋子盘腿坐起,左手杵在大腿上支起下巴,望着窗外挂在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无限惆怅。 现代的她是无忧无虑的天真派,有一群闺蜜,偶尔一点点的小忧愁都被分成好几份,随后烟消云散。现如今连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真是不痛快啊。 “林亦,一一,大虾,喜儿,好想念你们啊” “客官,食物送来了。” 见外头传来声音,顾葭苇连忙收拾好绪,走下拉开门,“进来吧。” 小二放好食物,便走出房间带上门。 顾葭苇拿起桌上还腾腾的包子,使劲咬了一口,又觉得没有了食,转而放下。 等了一会儿,水还是没有送来,许是奔波了一天的缘故,根本不想动,还觉得特别的困,但是女人生来的洁癖又不许她没洗漱就上睡觉,只得强撑着坐起,打起精神等待。 忽然,门外有两个影子走动,顾葭苇一喜,心道,总算是来了。 正准备下,只闻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店小二。 “我告诉你,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女子,长得那么俊俏,咱们玩玩就送到窑子里去吧!” 顾葭苇一听,心中警铃大响,不妙,原来是黑店! “你确定你那蒙汗药有用?”另外一个较为嘶哑的声音传来。 “那是当然,我都这样对付好几个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妞了,保证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 “嘿嘿,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只见一把匕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划着门闩,俄顷,一声脆响,门已打开。 进来两个蒙着脸的男人,店小二见屋里没人,不有些慌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二人就被从后面丢过来的凳子砸破了脑袋,双双晕倒在地。 顾葭苇见了,顾不得还放在头的荷包,连忙跑出了这家黑店。 大街上空dàng)dàng)的,顾葭苇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的回音。她不断地往前方跑,直到筋疲力尽,停下来喘气。 还好那包子自己只吃了一口,难怪那么想睡觉,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看来那家店经常这样蹂躏从宫里出来的宫女,也是,丢失一个宫女,皇宫里的人不会大肆寻找,也不用担心对方父母会报官。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宫中的? 哎,天已经完全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顾葭苇抬头看着眼前的破庙,里面有点点火光,还是跟这位同病相怜的人借宿一晚吧,于是抬步向庙里走去。 进门只见大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稻草,中央一个火堆,上头吊烧着一个破罐,里面的水显然已经开了,正欢快地冒着泡儿。 奇怪的是并不见半个人影。 顾葭苇无暇再去想那么多,直径在火堆旁找了个略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蜷着子,环抱住自己。 火堆里偶尔传来柴火爆裂的声音,丝丝火星子飞溅,正在她出神的空档,一个清脆却饱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是谁?” 顾葭苇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手里提着几个稍微破旧的碗,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眸子大而有神,只是被人侵略领地的怒火和稍微的恐惧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 她连忙笑道:“小弟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看见这里有亮光,就跟着进来了。” 少年放下碗,背对着顾葭苇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马上走。” 顾葭苇笑容僵在脸上,他还真是不留面啊。 站起来准备往外走,面对墨一样的夜色,她又退步了。这无分文伸手不见五指的,让她去哪里? 于是回头讨好道:“兄弟,你就让我住今天一晚上吧?行么?” 少年背影僵了僵,没有吭声,拿碗在罐里舀了一碗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边吹着气边喝着。 气氛有些尴尬,顾葭苇不以为然,就当做是他同意了。于是在门旁的稻草堆上拾了一捆稻草,放在火堆旁整齐地铺好,也就当时暂时的了,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还真是,寒碜。 撇撇嘴,她脱掉鞋子躺好,还好是末夏初的天气,夜晚不算太凉,就着火堆也能撑过去一晚。 只见那少年从架子上拿下罐子放好,起往离得较远的稻草堆里走去。明明旁边就有个草铺,还要隔得那么远,明摆着不想和顾葭苇有太多的牵扯,虽然看不见他的表,但是此刻也一定是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 没事,被一个明天就永别的小孩讨厌,还不能影响她顾大侠的心,这样想着,便不再与周公抵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明,顾葭苇就被冻醒来了。她坐起,浑打了个颤儿,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丝丝余灰,外面隐约下了点小雨,难怪有点冷。 她穿好鞋,见不远处的少年缩成一团,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便拾起下还带有自己余温的稻草,轻轻地覆盖在他上,小声说了句:“再见,少年。”起往外走去。 还是回皇宫比较好啊,外面连个住的地方都要看一个小鬼的脸色,实在憋屈。就算在宫门口撒泼闹到皇帝那里,她也一定要回去! 下定决心,她站在破庙门口回望了一眼,大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离宫门口大概还有五百米左右,她看到前方有两个眼熟的背影,正鬼鬼祟祟地躲着,时不时四下张望。定睛一看,天啊,其中一个竟是昨天那个店小二!难道,他在这里是为了抓自己? 顾葭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只见另外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说道:“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个怎样的妞了,竟然这么辣!”说完还笑了两声。 店小二摸摸肩膀受伤的地方,忿声道:“我已经让兄弟们守死了皇宫每个门,只要她一出现,立马就会被抓!敢打伤老子,这一次,老子一定要让她在我下求饶!” “行行行,到时候一定让你先来。” “……” 顾葭苇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后退,直到转角看不见那二人的踪影,才敢大口喘气,片刻不停地往回跑。 哦买噶的,司马晔的司马晔,你天子脚下就有人如此猖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还好我聪明啊! 她拼命地跑着,比任何一次体育百米测试都要快。飞进破庙,直直地躺下,大口大口呼气,什么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坐躺,管不着了。 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转头一看,那少年竟然还蜷缩在那里,上铺着她走时盖上去的稻草,丝毫未动。 不是吧,睡个觉还这么听话,动都不动? 这几天皇宫是回不去了,几乎无处可去,还不得叨扰他?仅代表作者笨太子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