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行,这绝对是一次质的飞越!
杜仲方也说不出来话了,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开口质疑了。这小子既然说能行,那八成就是能行。
唉,本来以为可以好好摆高颀一道,把他拉下马,谁知道,老天居然如此戏弄他,又横空杀出这么个小子来!
上一次高颀就因为瓢虫之法也连带着升了品秩,这次只怕又得升!
真是太郁闷了!
杜仲方现在真想抱着蒯老汉,痛哭一场。
这小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啊!
高颀却是心情大爽,赞道:“黎爵爷真是奇思妙想……你放心吧,等你试验成功之后,本官一定会将你的这些成果再次上报朝廷,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谁敢质疑黎爵爷了吧?”
他说着颇有深意地扫了旁边的蒯老汉一眼,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这件案子,似乎不用再接着往下审了。
那蒯老汉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擦了一把汗,硬着头皮说道:“高大人,就算……就算他能养殖出瓢虫,那也说明不了什么,以瓢治蚜之法,确实是老汉……先想出来的!”
可此时他再说这话,相信的人却是不多了,连他那个儿子,此时额上也已是冷汗涔涔,不敢再出声帮衬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李逹,谁是李鬼,现在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到这个时候了,蒯老汉居然还在嘴硬,黎青山心里也有些恼火。
好吧,你要玩,我就再陪你玩一程。
不服可以,在下有个爱好,专治各种不服……
他主意打定,转头说道:“蒯老伯,既然你坚持声称瓢虫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想必你对瓢虫投放的留存率。一定也有所了解吧?”
蒯老汉听他这么问,终于松了一口气,当下不禁冷笑一声。
这问题问得太好了,终于在考试大纲范围之内了。
他早已憋屈了许久。当下围绕着瓢虫留存率这个问题侃侃而谈,什么瓢虫的活动力,光线,气温,饥饿程度。为何要在黄昏时分投放,投放之前为何要将瓢虫浸水,无不说得头头是道,倒背如流。
这老头显然也下了一番工夫,胡子一大把的人了,为了弄虚作假,还要死记硬背这么多东西,也挺不容易的。
蒯老汉说了一大通,黎青山却是一句都懒得插话,等他唠叨完了。这才缓缓说道:“这些理论,老伯倒是背得滚瓜烂熟,真是辛苦了。不过我在这里随便找个人来,只怕也能说出这些道道来,在我看来,这一点也不稀奇。”
“那你说,要如何才算稀奇?”
黎青山淡然一笑,没有回答,却转身朝高颀拱手道:“高大人,今日趁着诸多父老乡亲都在场。在下斗胆想做个小小的挑战,还请大人允许。”
刚才的新书发布会,高颀觉得份量已经足够了。瓢虫之法事过境迁,本就难以证明。不过黎青山这本新书一出,那些荒唐的流言,应该已经不攻自破了。
可此时高颀见他居然还准备了额外的戏份,心中又是一喜,连忙问道:“黎爵爷想作何挑战?”
“高大人,不瞒你说。其实当日我出书之时,便已经考虑到,日后可能会有不法之徒冒名顶替。所以,有一些法子,我当时并没有让陈姑娘写到先前那本书里去。今日为了证明此事,只怕也只好从中再选一两个法子出来献丑一下了!”
听他这话,似乎那本重量级的《治蚜录》,居然还只写了一丁点道道?
这下不只高颀惊奇,连陈若兰都有些意外了。显然,黎青山之前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
只听高颀问道:“到底是何挑战,是何法子,黎爵爷快快说来!”
黎青山点了点头,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众所周知,瓢虫的投放步骤是整个治蚜法子中最精髓的部分,直接决定着整个法子的成败。方才这位老伯说到瓢虫的投放,诸多道道,诸如先饿上一天,诸如投放之前要先浸水,种种这些,想必不只高大人,在场诸位父老乡亲必定也听说过,或许还亲手操作过吧?”
围观的百姓都在点头,这个法子,时下不会的人已经很少了。今年的麦子可以保住,可是全靠这个啊!
“可在下今日要挑战的,却是完全摒弃原先的方法,用一种全新的方法来投放瓢虫……”
听到这里,蒯老汉不禁冷笑道:“少年娃,再如何全新的法子,难道不需要将瓢虫先饿上一天吗?”
黎青山淡然笑道:“当然不必!”
蒯老汉这才有些惊了,又诧然问道:“不用在黄昏时分投放?”
“也不用!”
蒯老汉还是不甘心,大声问道:“投放之前总要用水浸过吧?”
“自然也不用,都说是全新的法子了,还如此麻烦的话,还谈什么全新……怎么,老伯,我看你似乎极有兴趣,要不,你也一起来挑战一下?”
蒯老汉却是擦了把汗,喃喃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大声说道:“少年娃,你方才说的,只怕是投放幼虫,或是虫卵吧?”
黎青山摇了摇头,无比肯定的说道:“是成虫,如假包换的成虫……”
这怎么可能?
蒯老汉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正待再说些什么,他儿子蒯班却是咳了一声!
显然,他儿子已经完全害怕了,他的眼神似乎在说:爹,咱们今日惹错人了,认栽吧!
旁边的杜仲方却没这么容易死心,他一双眼珠子转了又转,忽然说道:“黎爵爷,如果这些法子一个都不用,那瓢虫只怕早就飞得一只不剩了,还谈何留存率,谈何灭蚜?”
对啊!
高颀显然也极为担心,娃子,要不要玩这么大?见好就收啊,可别弄巧成拙了!
连陈若兰也有些慌了,小巧的鼻尖沁出几滴晶莹的汗滴,紧张地望着黎青山。
瓢虫养殖的事情她从头到尾都有参与,可是这个什么新的投放法子,黎青山之前却是提也没有提过半句。
她心里紧张,不自觉的走到黎青山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少年转过头,望着她俏丽的脸庞,目光坚定,示意她淡定。
蒯班虽然已经服了,蒯老汉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显然还想再拼最后一把。
他朝黎青山大声问道:“少年娃,你说的这个投放法子,既然不拘时辰,想必现在便可施行吧?”
黎青山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需要给我一些时间准备,前后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蒯老汉想了想,毅然一咬牙,朝高颀一把跪下:“大人,事已至此,他若真能像方才说的那般投放瓢虫,老汉我也无话可说,到时候自当认输,同时也请大人治老汉冒名顶替之罪,老汉决无二话!”
“……可若是他做不到此事,大人您就是强判老汉败诉,只怕老汉也不服啊!”
高颀有些为难的望向黎青山,这娃子,怎么敢摞这样的大话,这下好了,让这刁钻的老头逮住话柄了。
围观的百姓中,却有好事者已经大声喊起来了。
“高大人,让他试试!”
“对啊高大人,让我等小农也一开眼界吧!”
高颀和陈若兰都是面有忧色,黎青山却笑道:“高大人,那就依蒯老伯的话,让他输个心服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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