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佩尔凑了过来,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索纳僵硬着身子,没有任何反应。
“哦,我该走了。我来盖亚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都忘了要去剧院报道了。”佩尔站起身,顺手抓起了自己的手包。
“我送你。”索纳也站起身,客气了一句。
“不用啦,我有司机的。允许你送我到门口。”佩尔眨着媚眼笑道。
索纳面无表情:不然呢?
在走去大门的路上,佩尔还问:
“我差点忘了问你,兰妮呢,她怎么样了,我听说她最近病了,没事吧。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她也很少会,还一个劲儿地让我不要去找她。”
“嗯,你千万别去找她,否则她可能会受不了,从此活不下去”
“为什么?”听了他的话,佩尔大吃一惊。
“她一定没有告诉你,她的病是很严重的皮肤病,还有传染性。你知道的,她那么爱美,又好面子,现在肯定是不愿意见你的。你也要小心,千万别去看她,别被传染了。”
“天哪,太可怕了。”佩尔惊讶地捂住了嘴,“兰妮那么漂亮,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是我没照顾好她。”索纳眉头深锁,满面自责。
“不,这怎么会是你的错,你就是太温柔了索纳。看来我得去找我相熟的医生了,我可不能让兰妮漂亮的脸蛋就这么毁了。”
“谢谢你,佩尔,但是不用了,我们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大概再有两三个月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佩尔舒了口气,“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去吧。”
索纳目送佩尔的车子远去,低头揉了揉眉心。
【父亲啊父亲,这步棋,您走得爽快干净,可我却是备受折磨啊。何况,我并不想耽误一个无辜女孩的青春,也不想欺骗她的情感,这项任务,真的让人很想放弃。但愿女孩自己有一天能幡然醒悟,早日脱离这一切。】
***
在楚都市的西南部,有一片连绵的山脉,唤作“长明山”。山中翠林环绕,环境清幽,是联邦城墙内罕见的度假胜地。这里散步着诸多达官贵人的度假山庄,掩映在密林之间,曲径通幽。
而唯一的一座公共设施,则是位于主峰山顶的东山疗养院。这座疗养院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是冒险者之城阿尔忒弥斯刚刚建成之初,就修建起来的医疗设施。原本,这里曾是初代冒险者之城驻守大将的休养山庄,后来大将将自己的山庄捐了出来,改建成了这座疗养院。如今,这里由楚都市的第一军区医院承办经营,基本收留的是在战场上受重伤,后存活下来,需要静养的军官。
东山疗养院的院长曾经受过隐者的大恩,因此这里也成为了阿萨辛的伤员收留地,受重伤需要休养的阿萨辛成员,都会被送到这里来。
12月3日上午十点,一辆银灰色的8座大吉普正行驶在盘山公路之上。开车的是艾丽塔·史密斯,后一排的座位上,牧黎和兰妮正并排坐着。
从上车开始,牧黎就一直很沉默。实际上从前天接到要去东山疗养院接人的任务后,牧黎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因为刚加入阿萨辛,还有许多人和事要熟悉。这两天白天,她们都在那位赵子龙小哥的带领下走访驻扎在总部的阿萨辛成员们,中餐晚餐都是和热情的阿萨辛成员们一起吃的。她们还去看了仇争和贺樱宁。仇争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只是见到牧黎就摆臭脸,牧黎心情也不好,不是很想离她,所谓的慰问看望,都是兰妮在完成,她一直站在医务室的门边假装自己是木头人。
仇争似乎想对她说什么,但见她似乎心情不大好,于是也就没说。
她们还见到了久违的艾丽塔,这位“女军医”不仅欺骗过牧黎,连带着兰妮都被她忽悠过。阿瑞斯城墙外杀死第五头螳螂形掠食者的高手,就是这个女人,但当时兰妮愣是没有判别出来就是她。不过兰妮还是起了疑心的,因此再见面后,她反倒对这位骗过她的阿萨辛副会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竟然相谈甚欢。
牧黎在这位女军医面前真的是很无力,她倒是也想冲她撒撒气,但艾丽塔嬉皮笑脸几句话就能把她堵回去,最后还能把她逗笑了,弄得她实在没脾气。牧黎决定以后少惹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她的想法要是让仇争知道的,仇争大概会感慨她居然也能和牧黎拥有共同的想法。
白天在吵嚷和热闹中度过,晚上则安静下来,被压下去的千头万绪又涌了上来。牧黎会靠在床头,翻一翻芮乔的日记。兰妮不会打扰她,安静地依偎着她,或者和她一起看芮乔的日记。偶尔会聊上两句,但话题很快就结束。兰妮曾试图去开解她,但看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释怀的事情。
特别在见到朵拉的前夕,凄惨的往事在脑内不断回想,更是难熬。以至于牧黎到了半夜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不想吵醒怀里熟睡的兰妮,她就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躺一个晚上,以至于早上醒来后右半边身子肌肉酸疼,还有落枕的迹象。
银色的大吉普终于驶入了东山疗养院的大门,车子停稳,一行人下车,走进大门。艾丽塔似乎与这里的工作人员很熟,她先是和前台的护士打了个声招呼。护士立刻拨了个电话,然后请她们上去。
艾丽塔便熟门熟路地带着牧黎和兰妮来到了住院楼一栋的五楼。这里都是高级病房,单人间,设施齐全,住得很舒心。
当她们站在506号房门口时,艾丽塔回身,看了看牧黎,突然严肃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
牧黎捏了捏拳头,然后点了点头。
艾丽塔拉开了大门,无声地走了进去。牧黎跟在后面,艰难地迈开步子。当她踏进病房后,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纤细娇小的身影,穿着病号服,正坐在床边,背对着她们望着窗外。她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肩短,披散下来,完全看不清面庞。
“朵拉,你看谁来看你了?”艾丽塔轻声唤道。
朵拉·皮斯科缓缓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