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听闻此言,不觉心中一动,此言语却颇为熟捻。乃是当初三国时徐元直走马荐诸葛之时,那徐元直与刘备说的一句话,如今这王安甫却拿来说与自己听,却不是将这许询比之那诸葛亮么?想来自己曾读些宋史,却无有这么一人如此出众,难不成却是乱世中被人埋没了不成?一念及此便笑道:“先生大才,世所罕有,难不成却又人还胜过先生不成?”
王安甫便道:“大将军此言却是谬赞了,那许询之才十倍于我,定然当得大将军如此礼遇。大宋立国多面,如今抡起这有天下有大才之人,莫若北希夷,南同静。那希夷先生乃是修道之人,便是传言当年太祖与之赌,也是输于了他,如今此人年以过百,却仍然须皆黑,人称活神仙是也,故此天下闻名。只是这同静先生便是这唯明了。同静乃是其号,此人却是身居大才之人。早年与南方诸省学子名士,论策,却是舌战群儒,不落下风,使得南方士子至今难以忘怀,从此一战成名,却不知为何,此人生xing浪荡,又不肯科举,自那一战之后,便再不见人踪,这些年过去,却仍是使人津津乐道。更是他那些策论治国,更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我也是这几年重温当ri论战之言论,抄录书上,仔细观摩方才有所收益。却不行今ri再次相见。”言语之间,神情亦是跃跃yu试。
苏文大惊道:“如此说来,却是一大贤至我帐下,我却兀自不知,若不是先生,却险些轻慢了他,吃他见罪。”一面招呼了众将道:“诸位,且随我一同迎着大贤之人。”便引了营中诸将士,并王安甫一同出账,迎那许询去了。
苏文出得帐来,那聂胜便引他与那帐外不远处,果然见两个军汉押着一个莫约三十余,jing瘦身材,面se黝黑,生得有些丑陋的书生模样之人,正气定神闲,昂观天,侧身以对苏文等人。那吴大牛见许询并无迎接之意,心中恼怒,便要出声相喝,却被苏文一把扯住悄声道:“切勿造次。”
苏文引了王安甫上前,行与那许询身旁,也不恼他,只是静静陪着,也不打扰。只静待他观望天空。那吴大牛焦躁,心中暗道那许询不识抬举,却又惧苏文恼怒,也不敢言语。只在原地左右徘徊。反倒那一众将军,见吴大牛如此情形不由好笑。
莫约一炷香时辰,那许询方才慢悠悠叹道:“这天se怕是有变,却是蹊跷得紧。”言罢方才转头,一瞧,见身边众人,便大惊道:“想必这面前的便是苏大将军是也,且容在下见礼。”说话间,却并无行礼之举。苏文却忙一把扶住道:“先生乃是大才之人,当不得先生如此大
那许询也便趁势而起。本意也不是要行礼的。看的莫飞一阵气结。
这时候那王安甫便出来见礼道:“见过唯明先生。听闻先生在此,在下甚是荣幸能得见先生。
想当年先生风采,在下私下犹自仰慕艳羡不已,先生大才,当ri那番策论之言,在下有幸得了一份抄本,这两年方才悟出先生之道,博大jing深,这才有一二分心的,如今先生在此,当ri夜请教,还望先生不要嫌弃在下粗鄙才好。”
那许询却瞧了王安甫一眼,惊奇道:“你如何识得我?却又不是我旧相识。”王安甫便笑道:“先生大才,震动寰宇,如今这北希夷,南同静之命,我大宋之人,何人不知,和人不晓?在下对先生之才,亦是仰慕久矣,还望先生ri后不吝赐教才好。”
许询点头笑道:“当ri亦是我孟浪之举,过后亦忘了此事,多年来狂放的久了,也不知自己这偌大的名头,想不到却将我与那老神仙相提并论,嘿嘿,我前些时候倒也有意与那陈抟老牛鼻子去修行,还要学他修个长生之道,他却道我尘缘未尽,不是修道之人,真是气煞我也。”
苏文忙道:“以先生之才,却隐于尘世之外,却是我大宋损失,如此切切不行的。如今本官斗胆,请先生来我帐中,我好早晚聆听先生真言,还望先生不吝赐教才好。”
许询笑道:“我是个狂放之人,不拘礼节,若是大将军能容忍的我,我便随将军早晚说些话儿。以将军之才,定然知晓。方才我在此仰望,却不是观天。乃是观人乎?”
苏文瞧了那王安甫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苏文便道:“在下知晓一些。但定然不以为是先生怠慢之意,望先生切莫误会。”因又道:“我亦本是行伍出身,在军中久了,亦是一粗汉罢了,也不耐烦那些俗礼,先生能如此,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许询点叉笑道:“我亦知之。方才大将军能耐心待我着云比,方才问话,足见将军之胸怀,甚是宽广,好不以权压人,能礼贤下士,能得将军如此,亦是我之福。只是将军却不是粗人,乃是一大大雅人也。”说然便曼声吟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吟毕哈哈大笑道:“能写出无此之文之人,岂是亦粗汉可以比拟?大将军可是谦虚过甚呀!”
苏文便笑道:“先生谬赞”因又相邀道:“莫若我等且去中军帐中。如今我军大胜,正待搞劳三军,也正好设宴,以应先生。”一言毕,便扯了许询的衣袖,往营中拉。那许询也不矫情,大踏步随苏文进了中军帐。那苏文便传令搞赏三军,大摆筵席,一来以贺众将军得胜之师,而来以贺得了这许询。
宴饮之乐,自不必多叙。这许询果然是个狂放之人,苏文并众人敬酒,有来无回,只顾吃,来盏便干,从不推拒,比之那些将军,不落下风。倒是王安甫吃了几盏,便觉头晕,不敢再吃。吴大牛见那许询吃酒豪爽,便也顺了一些气。原来这吴大牛自来只与那豪爽之人相得。又敬了那许询几盏,许询虽不回敬,定然也是盏盏必干。倒也吃的不必那吴大牛少,尚且还无有醉意。
吴大牛见此,大声叫好道:“先生果然好酒量,先前俺知道你这厮装腔作势,是个惯会那架势的人,却不想如此合俺大牛的脾胃 ri后少不得再与先生吃酒的时候。”那许询自然不肯落后。原来这许询还有一样本事,便是千杯不醉。虽有些夸大,然也是一副好酒量。
这一宴饮,只吃到玉兔西挂,足足两个半时辰方才各自散了。见那许询要走,苏文便挽留道:“先生今ri不若便睡在此处就是,本官却是有许多话儿要向先生请教。”
那许询知苏文要考校自己,也不推辞,微笑着应了下来。待诸将并王安甫离去,苏文引许询入内帐,吩咐掌灯,又使得许询坐了,便笑道:“听闻的先生大名,如今先生肯留下来,使我早晚能向先生解惑,我心甚是安慰。如今却有些事情并不见明,还望先生为我解之。”
许询便笑道:“大将军请问。” 苏文便道:“其一便是当前形势。我宁海军与楚军对峙,如今虽我灭了那楚军先锋两万余人,我如今却抽身不得,便是身陷在此,还望先生教我一个脱身之法。”
许询笑道:“此乃阵战之事,大将军心中已然有了定论,为何还要相问与我乎?”因由笑道:“大将军之惑不再此罢了。”
苏文便笑道:“却在何处?”
许询不答,见那帐中挂着一幅地图,便信步走道地图前,道:“如今天下大势都在大将军帐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