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端翎二人闲步走在宫廷廊道上,卫诸衫背着手也不言语,卫端翎觉得气氛沉闷,便只好找话道,“北方旱灾顺利解决,恭喜皇兄。”
卫诸衫闻言,不由心情大好,“的确是件好事,朝堂上可是有段时间没有好消息了。”卫端翎扬唇轻笑道,“有皇兄在,不怕古澜国不日益鼎盛。”
听见夸赞自己的言语,卫诸衫不禁朗声笑道,“但愿如此吧,不过……”卫诸衫忽的停了下来,看着卫端翎,话锋一转,道,“不过朕看你今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卫端翎略有些尴尬地笑道,“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府中一些琐事罢了。”
“哦?”卫诸衫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卫端翎,又道,“那朕猜十有**是与长心有关的。”
如今他能想到的能影响卫端翎的也只有宋长心一人,这般心神不宁,想来定是因为她。
卫端翎本不想提起,但卫诸衫既然说了,也只好笑笑,“皇兄果然厉害。”
“难道是因为蝶衣小产一事?朕记得那****责怪她,自那之后你们就从未一同出现过,你们二人之间仍有隔阂?”
“恩。”卫端翎点点头,“她本就是个极有想法的女子,这次我又站在贵妃娘娘一边,她对我好似有些误会了。”
说罢,卫端翎无奈的弯起了唇角,抬眸略略大量四周,方才发觉他们二人已然来到了御花园,清风微徐,扑面而来的气息里隐隐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胭脂香味。
正念着这味道从何处而来,卫诸衫忽的开口打断了卫端翎的思绪。
只听他突然惊声道,“难道长心知道你与蝶衣从前的事了?以为你仍对蝶衣有情?”
卫端翎一听此言,连声否认,“皇兄误会臣弟了,并没有的事,臣弟只是觉得长心她做的太过分,做了那样的事连一声道歉也不愿说,臣弟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而非臣弟对旧人仍是有情。”
卫诸衫连连点头,“你说的也是那么个理儿,不过以长心的性格她多半是不愿妥协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过此时真不是长心所为呢?”
卫端翎微叹口气,俊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之色,“这……臣弟并未想过,臣弟只希望长心能知错就改。”卫诸衫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卫端翎,此事若真不是宋长心所为,那便是贵妃娘娘故意陷害,若是这样,他倒更愿意是长心无意所为。
若这是沈蝶衣处心积虑,故意设下的一个局来陷害宋长心。那沈蝶衣就变得太可怕了,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沈蝶衣了。
如今这后宫刚平静下来,怎能再起波澜。
“说实话,一边是自己的妃子,一面是屡次无私帮助朕的奇女子,当真难以选择信谁不信谁。”
“事情既已发生,是改变不了的,倒不如各退一步,求个豁达,毕竟人都要往前看。”
卫诸衫点点头,“说的一点没错,对了,好些日子不见长心了,你得空把她带进宫里来,朕亲自与她说说。”
卫端翎淡声应道,“是,臣弟记下了。”
冷风轻摇,纷乱了思绪,斩断了旧日情谊。往事已矣,也许只有她固执地以为当初的少男少女仍然怀着那颗最初的心。
沈蝶衣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被阿瑾等人自御花园送回新月宫的,只知道自己满心希冀被她心心念着的声音悉数尽灭。
她原只想到御花园走走,散散近日的烦闷之气,却不想刚巧听见卫诸衫与卫端翎二人的谈话,他一心执念的人早已喜欢了别人。
卫端翎那句‘心爱的女人’着实灼痛了沈蝶衣的心。以至于让她当场晕厥过去,也不知他们之后又谈了些什么。
但也好像不重要了罢。
温热的眼泪滑落眼角,赫然变得冰凉,沈蝶衣只觉心头一片茫茫然。她刚刚为了他不惜害死了自己腹中的骨肉,此刻想来,实在可笑。
“娘娘,你怎么样了?”锦被凤榻前,阿瑾见沈蝶衣眼角有泪珠滑出,不禁关切问道。一面说一面将一条热毛巾给她敷上。
沈蝶衣静静地仰躺在凤榻上,脸上的表情极淡,半天也不言语,只一双美目略有些失神的望着重重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