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正了正身子,语气轻缓道,“娘娘说有些日子没见王妃了,心里甚是想念,于是特让阿瑾过府请王妃入宫相陪。”
果真如自己所料!
宋长心不禁暗暗叫苦,面上却无法表现出来,更是先前与沈蝶衣曾有约定,此时无论如何倒叫她没法子拒绝了,思量片刻,也只好应承下来,“我这副样子怕是要惊了娘娘,待我梳妆一番便就入宫。”
阿瑾以礼相回,而后便就告辞而去。
房间里,紫露听闻沈蝶衣要召宋长心入宫一事,忍不住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刚在她那儿住了好几日么?这才刚回来怎么又叫你入宫相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不让你跟王爷亲近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紫露随口而出的话,却让宋长心蹙起了眉头,先前她没有把自己已经知道卫端翎与沈蝶衣的事向卫端翎透露过半个字,也未曾追问过卫端翎与沈蝶衣之间的旧事,就是因为不想掺和他们的事,等自己离开了王府,这些事还与她何干!不过沈蝶衣对他仍有情,卫端翎对她亦是有意,反而叫自己夹在中间,当真让人心下不舒坦!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啊,沈蝶衣再怎么冲动,我想她也不会忘了自己是贵妃娘娘的身份吧。”
接她入宫的轿撵早已在王府门前等候,卫端翎入朝不在府中,府里人自然也不用通报,恭恭敬敬送宋长心上了轿子。
风和日丽,花香袅袅。
新月宫。
待得新月宫宫人将宋长心引到新月宫时,沈蝶衣正站在院子里逗弄新来的一只鹦鹉,笑音如铃,阵阵飘入耳中。
“长心拜见贵妃娘娘。”宋长心悠悠然施礼,一袭月白罗裙越发显得她仪态端庄。而沈蝶衣身旁的几个宫人,除了阿瑾之外,其余便就自觉地退下了。
沈蝶衣闻声回眸,薄唇扬起一抹动人素净的微笑,“平身吧,这次是本宫叨扰你了,我们坐下说。”
宋长心微微点头,在一边的软椅上落座,阿瑾则替宋长心与沈蝶衣斟茶倒水。
“娘娘好兴致,这鹦鹉可是有趣的紧。”
沈蝶衣看了眼金丝笼里的绿色鹦鹉,温软道,“是啊,只可惜它被关在这金色笼中,空有美食果腹,却不能重获自由。”
沈蝶衣话里的隐意太过明显,即便是宋长心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恐怕没人会信。
“上天就是这样,总不能十全十美,遗憾呵。”宋长心无奈叹声道。
沈蝶衣看了她一眼,墨色的眼底神色莫辩,“昨晚生辰宴上,皇上与本宫来去匆忙,也未能好好与你说说话,今日再把你召来,你不会怪本宫吧?”
“自是不会,能入宫陪娘娘是长心的福分。”宋长心笑的淡然,沈蝶衣召她入宫绝不会只是找她说话那么简单。
沈蝶衣端坐在凤椅上,一双美目眺望着远处,宋长心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由得念起昨日生辰宴上她也曾这样痴痴望住卫端翎。同为女人,她自然这知道沈蝶衣眼神里的意思。
良久,沈蝶衣幽幽回神,柔声道,“昨晚见卫王对你一片情谊……”
“娘娘误会了!”沈蝶衣话还未说完,宋长心心下一热,便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王爷只是故意逗我罢了,娘娘不用放在心上。”
沈蝶衣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宋长心,片刻,反应过来后,美眸里闪着丝丝期待之色,“你说的是真的么?”
当宋长心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恩,是啊,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在卫王府也待不了多久了,不该属于我的地方,总归是要离开的。”
沈蝶衣目光一闪,有些不敢置信地追问道,“你当真要离开卫王府?”且不说卫端翎身份有多尊贵,单是他个人的才能与魅力,再加上一张迷倒京都成万千少女的脸,沈蝶衣想象不出会有女子会放着这样出类拔萃的夫君不要,反倒要主动离开的。
而念及昨晚生辰宴上,卫端翎当着众人的面对宋长心说的那些话,沈蝶衣不禁心痛成一片。
“王爷那般出众,长心自认配不上王爷,况且他与娘娘……”宋长心可以欲言又止,抬眸看住沈蝶衣,
“反正我已经决定要离开王府了,如果不是娘娘您今日召长心入宫,兴许明日就见不到长心了哦。”宋长心语气轻松,好似离开卫王府,就好像这鹦鹉离开了金丝笼,开心的近乎雀跃。
沈蝶衣垂目,遮住眼底泛起的一丝喜色。少顷,沈蝶衣对一边的阿瑾吩咐道,“去取本宫为王妃准备的首饰来。”
阿瑾看了眼一旁眉色自若的宋长心,脆声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