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最后怎么样了呢?”淡若清风的声音好似从远处飘来,落入婢子的耳中,猛然回神,垂首道,
“王爷虽喜爱贵妃娘娘,但也是极重兄弟情义之人,贵妃娘娘入了后,王爷也只好割爱,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影响王爷与皇上之间的感情。由于此事关乎天子,所以在贵妃娘娘入宫后,坊间应该也鲜少有人提及了吧。”
宋长心睁开眼眸,却是笑道,“想不到王爷还挺大度。”但即便是自己的亲兄长,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任他再怎么大度,心里一定不好过吧。
婢子不懂宋长心的意思,只附和地应着声。
她与他相识也有段日子了,却想不到这三人之间还曾有过这样一段经历,而他原来心里一直有别的女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恐怕也是假的吧,果然,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释然的笑笑,宋长心决定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有这空暇不如多想想自己离开王府后如何发达来的实际。
故事,恩,还是一个旧故事,她又不是故事里的人,想那么多做甚。
夕阳越发西斜,不多时,就敛起了最后一丝昏黄的光晕,如墨长空里,徐徐腾起一轮半月。
夜色渐深。
轻盈浅淡的月光洒下片片清辉,踏着这一片清辉而来的,是世间最尊贵的男人。
“皇上驾到!”扯着尖锐嗓子的宫人卖力宣吼着,将夜的宁静瞬间打破。
婢子宫人闻声旋即慌作一团,自从前皇后死后,皇上从未在后宫留夜,更是没有临幸任何一位妃子,此刻突然驾临新月宫,自是让新月宫的宫人又惊又喜。
“娘娘,皇上来了。”比起宫内其他宫人,沈蝶衣的贴身侍女,倒是显很是淡定,不疾不徐的向沈蝶衣汇报。
沈蝶衣听了,自然喜不自禁,但仍不失雍容姿态的稍稍理了理仪容,这才前去迎接,刚到殿门前,便见卫诸衫大步而来。
“臣妾恭迎皇上圣驾。”语气轻柔,眼带微笑,沈蝶衣掩住心中激动,仍是一派端庄雍容的贵妃娘娘仪态。
只是佳人心喜,卫诸衫却神色淡漠,“平身。”
言罢,卫诸衫在沈蝶衣身前停住步子,微微抬眸,打量着眼前姿色绝艳的女子。
只见她一身略显简单的素白色锦衣,盈盈一握的细腰间用金色软烟罗系成一个精巧别致的蝴蝶结,妆容淡却精致得无可挑剔,一双温婉如水的眸子里却又好似隐着一种叫人无法抗拒的魅惑,只是美人再美,在卫诸衫的眼里,无人比得上那贺雪颜。
卫诸衫缓和几分脸色, “夜风凉,回宫说吧。”说罢,卫诸衫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牵起了沈蝶衣的手往宫里走去。
在新月宫宫人的印象中,卫诸衫可是从未在众人面前对他们的贵妃娘娘如此温柔过啊。
沈蝶衣心下比任何人都明白,忍不住心中微恸,贺雪颜死了,他这是突然意识到她的好了么?
穿过重重纱帐,任由卫诸衫牵着自己的走,直至来到凤椅前,沈蝶衣方才恍然回神。忙将柔荑从卫诸衫宽厚的掌心中抽出,而后欠身施礼,“皇上忽然驾临新月宫,臣妾……受宠若惊。”
卫诸衫面容平静,见她这般,也只淡淡地道,“你是朕的贵妃,朕来你这新月宫不是再正常不过?怎会受宠若惊?”
“皇上所言甚是,是臣妾多想了。”沈蝶衣一面说,一面缓缓起身,朝身边贴身侍女使了个颜色,那侍女便悄然行礼退下了。
“听闻皇上近些日子精神不佳,臣妾不敢贸然见圣,今夜皇上过来,不如就品一品前些日子您送的香茗吧。”
“唔……”卫诸衫眯起眸子,似在回想什么, “你既然提及,朕便尝尝,那香茗朕倒是真的还未尝过。”
茶香缭绕,偌大的殿内尽是飘着淡淡茶香的味道。卫诸衫与沈蝶衣两两相坐,手中白玉瓷杯上传来的温润触感让卫诸衫疲累的神经稍稍放松些许。
“对了,卫王妃在你宫里住的可还习惯?”卫诸衫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手中瓷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蝶衣微微一笑,将手中杯盏放在桌上,“卫王妃虽未在皇宫住过,但这么几日,想来倒也习惯了,此刻叫她回王府,可不一定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