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颜看着卫诸衫脸上的笑意,眼眸内有担忧一闪而过。顿了顿,贺雪颜终究是又忍不住问道:“若是说卫王谋反,皇上信吗?”
卫诸衫唇边的笑意一僵,以前皇后断然不会问这些,今日既然问了这些话,想必是有人对她说了些什么。想至此,卫诸衫眸光一沉,一直以来,朝中时局复杂,户部尚书贺之年更是垄断了整个古澜国的经济,形势艰难,但是他从来都是想要好好保护贺雪颜,不让她参与其中。
但是如今,竟然有人想将她牵涉进来,想到这里,卫诸衫的眸光更加幽深几分。
此时的贺雪颜正垂头想着今日南风曲说的话,倒也没有在意卫诸衫的神情变化。看着这般的贺雪颜,卫诸衫的脸上重新浮上笑意道:“皇后无需多想,卫王断然是不会谋反的。”
见卫诸衫不信,贺雪颜脸上的担忧神色更甚,连忙道:“皇上可知道青衣楼?”
卫诸衫心中一惊,这青衣楼是他嘱托卫端翎建的,是为了铲除政见不和的异己。一个国家,若是想要统治,定然是需要些手段,更何况古澜建国并不久,国库空虚,外有强敌,自然是要用些非常的手段。
只是卫诸衫却没想到,那人连青衣楼都查到了吗。卫诸衫垂看眼眸,淡声道:“听过,如何?”
贺雪颜皱眉,神情担忧:“这青衣楼内的人便是卫端翎豢养的死士,皇上,若是这卫王真的有谋反之心,你定然要有所防备。”
闻言,卫诸衫只是淡淡一笑,道:“睡觉吧,朕累了。”
贺雪颜见状,心知卫诸衫没有听进去,但是也知道后宫不干政,便终究不敢多言,心中却对那宋长心更加防备几分。
第二日一早,卫诸衫便起了去上早朝。贺雪颜想到昨日南风曲说的话,始终是不能心安。思虑良久,终究是写了一封信,让贴身丫鬟送往贺府。
那丫鬟一走,贺雪颜便命身边的太监去传了宋长心进宫,说是有些想念了。
看着那公公离去的背影,贺雪颜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这宋长心断然是不能留了。
那公公传圣旨的时间有些巧妙,恰好是卫端翎进宫上朝之后,因此宋长心便不能和卫端翎一同进宫了。
宋长心听那公公说完,眸光喂喂闪了闪,自那日御花园中,她便知道皇后对她有敌意,既然有敌意,又怎么会这么快邀她去宫中一叙?
虽然心中有所思量,但是宋长心表面上还是笑容满面的应下了那公公。
就在宋长心往王府外走去的时候,却恰好撞见了尹双白。
尹双白依旧是一身干净的白衣,手执折扇,公子如玉的模样。
见了宋长心,尹双白谦和的拱手一笑,一双眼眸明亮得恍若这初夏的阳光都碎在了其中。
只是目光落到宋长心身旁公公模样的人身上时,尹双白的脸色却是一变。虽然他不入朝为仕,但是长年跟在卫端翎身边,皇上身边的太监他自然是见过的,这个太监定然不是皇上身边的。
尹双白蹙起眉头,叫住了那太监问情况。虽说尹双白不是朝中人,但是尹家在京都的影响那太监却是知道的。
见是尹双白,那太监便连忙停下脚步说了事情的经过。
听那太监说完,尹双白的眉头蹙得更深,若是寻常的宣召,便不应该避开卫端翎,而特意挑了他上朝的时候来。若是现在宣召,只怕是有些问题。
思虑一番,尹双白抬眸看了一眼宋长心道:“宋王妃,那尹某便陪你一同进宫吧。”
宋长心一怔,转瞬便知道了尹双白心中所想,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意道:“不过是皇后娘娘找我一叙,岂有带上谋士的道理。你便还是在府中等着王爷回来吧。”
听到她的话,尹双白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依旧是看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现在虽然是在京都,但是如今确实世道乱,若是出了意外我无法向王爷交代。那我便送宋王妃入宫吧。”
宋长心自然是听懂了尹双白话中的意思,如今时局太乱,恐怕有人会对她不利。但是宋长心终究是不想将尹双白牵扯进来。
犹豫中,便听见尹双白对那公公开口道:“公公,可否?”声音是尹双白一贯的温润如玉的感觉,但是此刻却多了几分压迫之感。
那公公脑门上已经出了汗,见尹双白这般问。,自然是不敢拒绝,便连忙道:“自然是可以的,自然是可以的。”
得到公公的肯定,尹双白又看向宋长心,眸光中自有倔强的神色。
宋长心无奈,没有说话,便转身向着府外走去,全是应允了。
碍着礼节,尹双白和宋长心依然是不能乘坐同一辆马车,因此,尹双白便拿了马夫的鞭绳,担起了马夫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