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y,andy-zickar!”
这是我本名,我已经快忘记了。在这里,人们叫我hite-ruby。白色的红宝石,妈蛋什么变态想出来的!
“andy?”江左易说:“那就姓安,叫安迪好了,我懒得记。”
就像捡到一只黑狗后,随意起名叫小黑一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于是那天我跟他走了。
洗了澡换好衣服,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他的房间。他还在电脑前工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手往他的大床上一躺。
可能,是习惯了。
他给了我一枪,真的枪。打穿了我瘦弱的肩胛骨,血染床垫。
我咬着牙翻起身来,问他是不是喜欢带点血的才刺激?
“你身上有很多伤疤,但没有一处是该属于男人的。
这一枪,让你记住该怎么做个男人。”
一周以后,我吊着个胳膊,被他扔进了保镖培训基地。
那里不允许笑,跟我以前接受的训练正相反。
我们每天要进行八到十小时的超负荷体能训练,余下的时间就是认识各种各样的武器。
我十个月毕业,成为同届中最优秀的学员。
江先生当然不会来接我,只是托前来的助手送了我一柄军刺,作为结业礼物。
那柄匕首一直被我藏在军靴里,随身携带。如果我知道后来那次差点要了江先生的命,我宁愿换成一把尺子。
詹毅告诉我说,他有新的任务要去执行,以后江先生的身边就由你来照应。
不是洗手就足够的,他以前毕竟仇家甚多。
所以出入都要小心,像今天这样的伤,下一次不一定就很好运了。
那时我偷偷地想,他之所以没有亲自来接我结业,原来是因为受伤了?
我可以这么想么?只偷偷想一下,没问题吧。
来到他的房间,医生刚刚走。
他背上叫人突然袭击了一条二十公分的砍伤,已经高烧了三天三夜。
我是他的保镖,但我更像做保姆怎么办?
江先生,我可以不要工资么?
当护士进来说要我帮忙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他的身体。
小麦色的胸肌,光滑紧致,虽然满是狰狞伤疤遍布,却镌刻了让人忍不住驻足的底蕴。
我想我终于明白他对我开的那一枪的含义,因为这才是,真正该属于男人的伤疤。
而不是我那些,烫伤,烙伤,抓伤,咬伤,每一寸都是下贱的耻辱,都是不可磨灭的噩梦。
我忍不住摸了一下,护士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我红着脸转过头。她说你干什么,还不快系扣子,他发着烧,很冷。
后来我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着脱胎换骨一样的自己。我想不同,这些年来我以为自己在那些畜生的折磨下早就已经失去的能力,竟会在这一刻奇迹般复苏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爱情。
江左易你教会了我怎么做一个男人,可是却永远教不会我,怎么才能不爱你。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开始尽量避开他私密的生活起居,开始避免碰到他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开始告诉自己,我这一生为你而忠诚,与什么样的情感无关。
直到那天早上,他穿着半开的衬衣从我身边走过,突然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吐了一口烟圈:“喂,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嫁人了,跟哥说一声。
帮你物色个靠谱的男人——”
我:“!!!”
江左易你这个贱人,你知道?!
他哼笑了一声,推门的同时撂下一句话:“别再打我主意了。”
我:“……”
我终于明白,语言可以抵赖,但眼神是什么都骗不了的。
他和我一样缺少爱,所以他像我一样敏感,很容易发现爱。
“喂,江先生——”
我追了两步冲出去,我说你别赶我走行么?
他惊诧了一下,旋即笑得很没节操:“我为什么要赶你走?你看看我,身边那些女人,有一个是真心想要对我的么?
除了不能跟你……咳,你比他们强多了。乖,好好干。”
我:“……”
我想,我大概会在他身边守候多久呢?到他找到能够陪他共度一生的女人?还是像个愚蠢的卫士为他挡下最后一颗子弹?
于是我选了能让他永远记住我的方式,因为在江左易的眼中,他从来都把我当成一个尊严自主人格独立的男人来看待。
而我爱他,只不过是一不小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