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嚓嚓地几声脆响,林学军一下子就昏厥了过去。
“安迪。”江左易抱着肩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奴了下嘴。
站在一旁恭顺的男人就手拎过来一桶水,劈头盖脸地冲下去。不仅冲醒了林学军的意识,还冲走了他凌乱不齐的五个手指头。
凌楠把手杖冲身后的轮椅上摘下来,直接顶住林学军的眼窝。我确认那血肉模糊的眼帘下,只要再伸长半寸,那绝对就是堪比爆浆牛丸一样的酸爽!
“说不说?”凌楠微笑着俯下身,用拐杖前端在他脸上慢慢画着圈。
林学军已经完全失禁了,一桶冷水都盖不住他满身骚臭的味道。
“说……我说……我不是绑架,我真的不是绑架啊!
我姑姑给人家带小孩,要是把小孩给偷走,她肯定会妥协的。
于是那天我见姑姑带着孩子去公园玩,就故意上去跟她说话,趁她分神没注意,我女朋友就趁机把小孩抱走了。
姑姑哭着求我,把准备寄回老家给我爸治病的钱拿出来了。
我也没想伤害那孩子啊,就带着姑姑去女朋友藏身的酒店接婴儿。
孩子好好的,不哭不闹,我发誓啊!我们什么都没对她做!”
“什么都没做?那林嫂临走的时候心虚什么!”我气急败坏地扑上去,又被江左易一把拉住。还好拉住了,因为凌楠的拐杖就这么眼睁睁地刺了进去,伴随着林学军的一声怪叫,血浆乱溅!
“我说啊!我说!我……我女朋友嫌孩子吵,就掰直了别针插她脑袋里了……
我跟我姑姑说了啊,姑姑当时吓死了,连忙带孩子去了医院。可是拍片子查不出来,姑姑可能还以为我们说的是扎了一下……
我真的都说了,求求你们,别杀我啊!”
我轻轻退后了两步,不由自主地倚靠在了江左易的身上。他伸出手,有意无意地往我脸上挡了一下:“害怕就闭上眼,我们以前都是这样做事的。”
我摇摇头,说我不怕,他们活该。
“最后问你一遍,”凌楠抽出拐杖,像打高尔夫球一样把地上那一小朵血肉模糊的肉块给撇出去:“针,是你刺的,还是你女朋友刺的?”
“她……是她刺的。”
“真的?”
林学军用残缺的手掌捂着残缺的眼睛,咿咿呀呀地拼命点头。
只见凌楠轻轻击掌两声,门外两个黑衣保镖就像挂猪肉一样拖进来一个女人!
跟林学军年纪相仿,披头散发赤着脚,一双眼里充满的惊恐和绝望。
“他说是你刺的,你说呢?”凌楠摘掉眼镜,用绒布轻轻擦掉了上面的两点血迹:“是你的话,就举个手,举哪只……咱们就剁哪只。”
“不是不是不是我啊!我……我没有动孩子,林学军你这个没良心的孬种,凭什么诬赖我!
我当时就躲在宾馆里等着你回来的!中途,哦对,中途我去厕所了,回来是看到隔壁来的一个小姐在抱孩子!她说,她说孩子哭,就过来哄哄。
我当时很害怕,赶紧抢了孩子把她轰了出去……”
“OK,”凌楠转身冲我们两个笑笑:“鬼出来了。你们是要继续看我施虐呢?还是说,剩下的自己问?”
我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推开江左易的胳膊上前去:“林嫂呢?告诉我林嫂在哪?”
“姑姑半个月前就去世了……”
我闭了闭眼,好不容易才把情绪和口吻调整过来。我想,林嫂这些年来一定是带着很深很重的愧疚才倾尽一切地替我照顾着女儿吧。
蹲下身子,我划开手机放出一张照片:“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女人?酒店的服务员,抱孩子的那个陌生女人,是不是她!”
“是她是她!”
“是狗屁!”我怒喝一声,因为我划出来的照片,是我自己的一张艺术照。
劈手夺过凌楠的拐杖,我也不管他还能不能站稳了。劈手就把那女的给戳到门上去了!
“你他妈的给我说实话!到底是谁往我女儿脑袋里插针的!”
那女的跟着一块吓尿了,他妈的江左易我看你明天就可以把这里改成厕所了。
“是我……是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啊。我本来不敢的,后来我朋友说,说小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记住你的脸。说要是有针什么的,插她后脑里就行了。她就……就会乖乖睡觉,忘记的。”
“你朋友……是谁?”我轻轻放下手里的拐杖,逼上前一步。
那女人摇摇头:“跟我一块在蛋糕店打工的女孩,跟我差不多大。只知道叫颜颜。绑架的整个主意都是她出的,还是她帮我们打听出来说小孩的爸妈都不在家,只有姑姑带。”
我倒退两步撑住身子。
我就知道,我他妈的就知道舒颜绝对不可能亲手去做这种事!她的坏是坏到骨子里,坏到智商里的!
她绝不会留下一点犯罪的把柄,绝对不给我任何制裁她的机会,难道我……真的只能亲手杀了她然后去伏法偿命才能解开这个魔咒么!
我的脑子太乱了,以至于林学军和王妙莲双双横尸在我面前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有人开枪了!
爆开的头颅,飞溅的血与脑浆就像一副泼墨的画,给这两个愚蠢的年轻人挂上了惨不忍睹的挽联。
我没有尖叫,只是诧异地转过头。我看到凌楠手中的枪似乎还冒着夸张的余热。
“凌楠你干什么!”江左易突然上前,一把拍飞了他的枪。同时一拳砸过去——
“谁他妈的让你杀人!”
凌楠扶倒在地,抬手正了正眼镜道:“从出道那天起,我就是这个原则。对小孩子下手的,在我这里只有死。”
“你!现在时代不同了,你无缘无故地弄死这两个蠢货——
自己收拾!我懒得管你!”说着,他一把捞起已经快震惊到木讷的我,闯出了这令人崩溃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