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爽一脸惊疑，不禁打断道：“你等会儿，什么？男朋友？你们那时不过十三四岁，就学人家谈恋爱了？哎！不过也是啊，我在哪个年纪段也有许多人谈恋爱，只为寻求新鲜刺激吧。”

“你才不懂呢，算了不说别的，扯远了，她男朋友也是一起玩炫舞的，而且玩得很溜，经常熬夜通宵，当时升级过关一要过不去了，都找他帮忙，当时你不知道我们有多么羡慕！”

范爽觉得有些厌烦，玩游戏也能招人喜欢，将小女生迷得神魂颠倒，不值一屑又分心走神，大觉不感兴趣的，他敷衍了事，漫不经心地听着。

等阿妹兴致勃勃地讲完那段无聊的沉迷游戏经历后，范爽又问道：“那你的学习不怕耽误了吗？就算你是天才，一旦沉溺其间，分心走神，天资聪明也是无用的。”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一旦迷上游戏后，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就连老师都开始担忧。”

范爽摇首纳罕道：“其实这是人之常情，不必猜都知道一个人三心二意的贪图玩乐，哪能聚精会神地用心在正事上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每天上晚自习后，就亲自来接送我回家，从此就没有一点自由了，可是我的心却还不甘心服气，甚至觉得这是他们大人强加给我的，不是我自愿的，真正的理想？”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你现在清楚吗？一直在坚持吗？”范爽变得非常耐心，倒不是自己婆婆妈妈，而是出于对她的关心吧，那怕是怜悯也好，他觉得有必要清楚知道，到底看看自己与她之间有什么相似，又有哪些不想似。

阿妹沉吟半响后，拼命地冥思苦想一阵后，怅意地说道：“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理想，不过我对自己所做的决定与行为从未后悔。”

这话有些武断了吧？谁还没有做过几件大为遗憾的事啊，但能尽快地适应恢复过来，兴许也不是最坏的结局，她年轻气盛，范爽倒没有去辩论更正，反倒是继续聆听。

阿妹又道：“后来老师觉得我的人回到了课堂上，心却跟着飘到了游戏的虚拟世界里，寻求小小的心里安慰与满足，也或许是被大人们逼得太紧，给我心里压力更重了，我白天也跟着玩得要好的几个女生一起逃课，跟她们一起到外面社会上到处飘，根本对学习的事毫不过问。”

范爽撇嘴冷笑道：“看不出你还真够个性叛逆的，你妈妈要着急了。”

“是啊，我妈妈非常生气，恨不得拿着棍子抽我，但她总拿我和哥哥比较，说哥哥书法写得好，还拿过市里组织的书法大赛，取得全市第二的好成绩，为家里增光添彩，而我呢？还是一个女孩子，竟然好不不学，偏偏学太妹，混社会，玩游戏，不务正业，要不是她心疼我是女儿，说不定我不知挨了多少次打，有时还经常受哥哥的欺负，不时冲着我嘲弄讥笑一番，惹得我心里很难受，所以你说我跟哥哥的关系好不好，可想而知了。”

范爽羡慕一个完整家的感觉，既有温馨慈爱的长辈，也有嬉戏玩闹的兄弟姐妹，可惜自己从不敢奢望，感觉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被遗弃的孤儿，除了逐渐强大自己，保护母亲，不再让她受半丝委屈与欺辱外，其他同龄人的快乐忧伤自己均无半丝感受。

阿妹又道：“后来你不知道，我当时拿到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后，心里却犹如重重受到了打击一样，失落极了，后来我的班主任老师亲自找我，与我说了好多话。”

范爽笑道：“成绩不好，自然要找你谈话了，这点很正常，不过你说你们老师不管不问，那也是气话吧？看来他们还是很负责任的嘛？有谁希望自己亲手调教的学生里有调皮捣蛋的，都希望日后能成大器，有出息。”

阿妹大受教诲，声音缓和，气势不足地道：“你都看出来了，其实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的结果，跟老师或家人一点关系也没有，老师还拿了一个人的经历激励我，你定然知道他是谁了吧？”

范爽回道：“周处？爱迪生？还是孙中山？”

“都不是，你再猜？”阿妹双眼水汪汪地瞪着看着范爽，像是期许以待地等他回答。

“我想不到了，除此之外，古今中外，漫漫长河中，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名人比比皆是，我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还是你亲口告诉我吧？我这人虽然不够聪明，还不够细致，就连耐心也不是很强，所以不太愿意猜谜。”

阿妹真是无语，等了半天，居然闻他主动放弃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再有兴致也提不上来了，怨怪道：“你觉得你足够与那些大人物相提并论吗？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范爽惊诧地在夜空下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有点受宠若惊，结巴地回话：“什……什么？你所指的哪人竟然会是我，我的确无德无能与这些名震古今的大人物并驾齐驱，你说说，老师为什么拿我当典范，鼓励你？”

“我只记得，他将学校的历届优异生事迹放在我面前，让我好好从中反省过来，就算不借鉴，也算能有点启发，当时你就在第一页上，我大致看了一下，勉强记得，上面你的简历不长，不过是个很富有传奇色彩的怪人。”

“哦？有些事我自己都不太记得，居然你却记得那么清楚，拿‘传奇’二字冠以其名，愧不敢当，只怕侮辱了它的含义，我倒想知道学校是怎么评价我的，是中肯还是鄙夷，是赞肯还是惋惜？”

“没有，只知道上面好像有你与我差不多的经历，一度沉迷于电玩游戏，对待学习也心不在焉了，还说你一下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居然刻苦用功，很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并连续两年保持全年级第一，最后如愿以偿考上了重点高中，当然我也知道那时候能读上高中的已经很了不起了，就连在我们那时候，也是相当荣耀的大事。所以我也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哼！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我如果真有那么优秀，也不会至现在这么窘迫，你被他们骗了，像我这种心底淳善的傻子也被骗了，什么大人教诲要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出息，老师谆谆教诲，以后才能成为栋梁之材等等云云，不过是糊弄小孩子的话，你知道爱因斯坦有句很经典的话吗？”

“是不是那句：天才是百分之一的聪明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阿妹倒还有点文学气息，居然能答上来，也算不错。

范爽点头道：“嗯，就是这句，不过你知道还有后面半句，你一定意料不到。”

阿妹惊疑地问：“还有后面，各大学校里张挂的名人名言不都这么简单么？而且如出一辙，一模一样，哪里还有后半句。”

“你太单纯天真了，今晚就跟你普及下吧，后面半句是：但那百分之一的聪明最重要，甚至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还要重要。你想想是不是很有颠覆性的道理？”

阿妹难以置信，说道：“大叔，你不要胡乱骗谎话骗人，就算真是这样，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我不是在颠覆谁的观点，只是残酷的事实告诉你一个道理，百分之一的不但是天赋与聪明，还有更多的条件，我们永远被别人甩到后面，无论花再多的努力也是枉费心机而已，算了，不说这些了，倒是你还具备文艺气息，可堪造就哦，要不要在我的熏陶下点拨点拨你一下啊？”

“你少开玩笑了，怎么一下又没个正形，你意思是说你是被毁了‘三观’的了？”阿妹诙谐地说。

“算是吧，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皆毁了，还谈什么理想抱负，没理想才是最快乐的。”

“做人未免太悲观了些吧？那你上高中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令你辍学了？”

“读书，考上好的大学，再回社会参加工作，就是有出息？难道学历真就是饭碗？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还不是凭一纸毕业证就能取胜的年代，除了学历外，最重要的是个人能力。”

“嗯，这点我也很赞同，所以当年要不是你对我大受启发，说不定我也不知道此刻在做什么呢？”

“是么，那你自然也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怎么却到这座繁华的城里打工？这不是屈才了吗？”范爽直截了当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