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角度,如果是笑笑得了这种病,顾知书完全理解了老奶奶的心情,看着和笑笑玩耍的丫丫也多了几分疼爱。想了想,顾知书说道:“如果手术费是个问题,你们可以考虑向一个基金会求助。”
这样子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身为医生,顾知书见过太多因为出不起医疗费最后选择回家等死的例子。虽然是这么建议,但是其实最后能不能拿到基金会的救助,这还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顾知书心里一沉,但是这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是政策的问题,是国家的问题,是一个国家是否有能力有经济的问题。
老奶奶感激地看了一眼顾知书,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这倒是不用了,丫丫爸爸前段时间来电话,说是筹备到了钱,要我叫医生安排手术。医生也说找到了匹配的骨髓,过几天就可以动手术。”
顾知书闻言,甚是惊讶,对于老奶奶所说的丫丫爸爸,只是一个初中文化,辍学后卖劳力的,怎么可能一下子筹备到这么多钱呢?
老奶奶显然也是有和顾知书一样的疑问,她皱眉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丫丫爸爸是怎么弄到了这么多钱,可丫丫爸爸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这肮脏的不义之财。他说了,是卖身给一个工地做苦力好几年呢,现在丫丫就要做手术了,都抽不开身回来,哎,苦命的孩子啊!”
顾知书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幸福的人都是一个样,但是不幸的人却是各不相同。
丫丫和笑笑凑在一起玩了约莫一个多钟头,看看日头已经开始变得毒辣,笑笑和丫丫两个人的鼻尖都渗透出了汗珠子,丫丫奶奶和顾知书便上前将两人带回了各自的病房。
笑笑和丫丫依依不舍,但还是懂事地跟着各自的家长回去了,并且约定了下次有时间还要一起出来玩耍。
就在两人带着孩子离开之后,一旁的灌木丛中走出来一个高壮的男子,虽然招摇的黄头发已经重新染回了黑色,但是那深深的眉目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就是丫丫的爸爸,也是顾知书一直要寻找的人——赵国庆。
赵国庆看着丫丫和奶奶离开的方向,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责和内疚。转眼看到另一边顾知书已经消失在拐角的背影,赵国庆的眼中对了一份疑惑。
他是记得顾知书的,也认识唐糖和笑笑,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顾知书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找寻自己?毕竟,他之前为了钱而做的那件事情,应该是牵扯不到顾知书啊,他只是开车撞了一个叫做杨晨阳的明星的车子罢了。
赵国庆本来就不关注那些个明星的媒体新闻,更加不用说,现在躲躲藏藏地自然是更加消息闭塞,也就不知道唐糖被牵扯其中的消息。
因为当初逃跑心切,一心急之下给了顾知书一刀,事后他马上就后悔了。如今,看到顾知书抱着笑笑因为路人不小心地冲撞碰到肩膀,脸上表情一下子变得痛苦,赵国庆心里更是不好受。
他那一刀怕是下手太重了。
顾知书不知道他一直在找的赵国庆就在自己工作的这家医院里面,他带着笑笑回了病房,正好遇见戴医生正在被张阿姨念念叨叨,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的好。
毕竟,戴医生在他面前一向是不假辞色,如今被他看见自己又被自家妈妈教训了,怕是更加恼羞成怒。
但是,事情已经不需要顾知书考虑了,因为张阿姨已经看见了笑笑,马上笑开了花要笑笑过来陪她玩。戴医生这才得意脱身,走之前给顾知书翻了一个白眼,顾知书摸摸鼻子只能假装看不见。
张阿姨自然是看见了戴医生临走的时候给顾知书的那个白眼,好笑道:“这孩子,总是这样孩子气,这事儿哪能怪你呢,就什么都喜欢往你脑袋上扣屎盆子。”
张阿姨也是奇怪,自己家的孩子她当然也是了解的,虽然算不上深明大义,但是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不可理喻过,但是面对顾知书,却是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一股脑儿地记恨着顾知书,她也是没办法了。
顾知书笑了笑,坐在一旁帮着张阿姨和笑笑剥橘子:“这也怪不得她,确实是我让阿姨你太操劳了。”
“这是我乐意的,关你们什么事情?如果你们不让我照顾笑笑的生活起居,我还要不开心呢!”张阿姨一瞪眼,立刻捍卫着自己照顾笑笑的权利。
顾知书见她这样,只能汗颜地马上附和:“那是,那是,也只有张阿姨来带笑笑我们才会放心地工作,换了别人,怕是放心不下的。”
顾知书这句话,张阿姨显然很是受用,马上搂着笑笑笑得整张脸都要皱成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