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寻常?”李成疑惑的向那些老百姓们瞅了瞅,疑惑地道:“两个胳膊一个脑袋,模样也都是十足的庄户家的泥腿子,没什么特殊的呀?”
“不,他们有特殊的地方!”宋君鸿立刻纠正道:“首先,他们中没有一个孩子,也没有一个妇人。”
他这一说,种尹尚和李成立刻发现出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来:通种金兵虏获人口,都是喜欢多抓些妇孺的,而这次里面竟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更别提他们被押运的方向不是金国的北方,而是朝向战事最激烈的前线了。”宋君鸿又进一步提醒道。
“是啊,为什么呢?”李成就更加不解了。
“立刻找个老百姓来问下。”种尹尚喝道。
“我刚才已经顺便问了。”宋君鸿说:“金兵们抓他们时也没有细说,只是说过让他们去干活。”
“干活?”李成嘻嘻笑道:“莫不是金人为示要在咱们宋国扎下根来,特意抓些老百姓过去种稻子?”
这时种尹尚拧眉思索了一下,突然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李成的脑袋瓜子:“笨!子烨都已经提示的这么清楚了你还没明白吗?现在战火连天,哪里还能干什么寻常的庄嫁活儿啊。之所以要抓这些壮年之际的男人去,多半是为了搭云梯、构筑攻城工事。”
李成:“你、你是说......”
“对!我们前面就有战友。”宋君鸿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前面的平江府还没有陷落。金兵久攻难下,才会不得不从附近抓汉人来加强构筑工事的。”
“终于......终于能和咱们宋军会师了。”李成欣喜的搓着手在种尹尚身边走来走去。
种尹尚瞅着他转圈眼烦,一脚给踢到一边去。然后强压住心头的激动说道:“希望这次我们不要再扑个空啊!”
种尹尚自从当时率残部从敌兵的包抄中突围出来后,先是去了武强,但武强已经陷落了;听到大军退到了惠州,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惠州,可到达时却发现惠州城头也换成了金国的军旗;然后又奔往了岁安,可岁安又在他们到达前三天变成了一片焦土。
这两个月里,他们转战了好几个地方,一直希望能回到宋军的大营中去,可每到达一个宋军的城池,就发现要么是宋军已经提前战略转移,要么就是已经被金兵攻陷,他们连一次宋军主力的影子也没见着,倒是迎着遇上金兵的扫荡部队好几回。每一次血战得脱,便意味着又有一些兄弟战死于那场战役。
现在,他们已经只余下二十来个将士了,人马俱疲,只要再有一两场大一丁点儿的遭遇战,他们就要全营去阴曹里会师了。
这个时侯,突然又看到了与自己的军队会师的可能性消息,怎么能不令他激动,但是又担忧呢。
“看来老天还没有完全放弃我们!”宋君鸿上前拍了拍种尹尚,“我们再搏一次吧。”
“嗯,好!”种尹尚点了点头,一直疲惫低沉的眼眸中突然又燃起了一缕斗志,然后有点凶恶。
“李三狗,传令兄弟们立即吃饭喂马,抓紧休息,然后半个时辰之后便全军上马,急驰平江府。”种尹尚挥舞起一只拳头吼了几句,然后转身冲宋君鸿道:“生死,在此一举吧。”
“是的,在此一举了。”宋君鸿点了点头,回身也去整理自己的盔甲了。
四个半时辰后,种尹尚一行二十七骑来到了平江府城外,放眼所及竟是密密麻麻直如星罗棋布的金兵的行军大帐。
“妈呀,至少有两三万人。”李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在金兵的阵仗中,已经绝对算是大股部队了。
“怕什么,平江府城高池深,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被攻陷的。”种尹尚举目张望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挥鞭一指:“你们看!”
在城头,宋军的军旗仍然在高高飞扬。而在它们之中似有几杆大旗格外醒目:上面绣着巨大的“种”字,正在迎风飘的烈烈作响。
“我们......”种尹尚一瞬间的眼泪就彪了出来,“我们终于找到种太尉了!”
兄弟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