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马如忠冷哼了一声:“一派糊言,宋公子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他突然脸色一冷:“侮蔑朝庭命官,宋公子可知是何罪?”
“远没有指使盗墓和杀人灭口的罪大!”宋君鸿迎着他的目光冷冷的回视了过去。
“指使盗墓?杀人灭口?宋公子有什么证据吗?你凭什么这么侮蔑本官?”马如忠依然有恃无恐。
就算是御史真要参他,也不能没有证据就定他的罪。
宋君鸿笑了笑,“大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吗?其实大人千计算,万按排,还是忙中有漏,做错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马如忠脸色微变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冷漠。
“大人做错的,就是不该在赵大死后,第一个赶到牢狱现场。”宋君鸿笑道:“我问过狱中的牢头,你是在狱卒发现赵大暴毙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到的。以大人公衙到监牢的距离怕是有半里地吗?这段时间,大人是飞过去的吗?”
“因为本官当时正好在衙内巡查,最近县里总有刁民做崇,本官岂能不防。”说这话的时侯,马如忠忠拿眼斜挑着宋君鸿。
最大的刁民就在眼前!事情坏就坏在这个少年书生身上,马如忠牙咬的格格响,心里恨不得想生吞活剥了这个爱多管闲事的小子。
“恐怕大人防的不是在下,而是防得它吧?”宋君鸿的手里摊开一条厚帕,一根牛芒般的细针,以人肉眼几乎难以注意识别的大小躺在其中。
但马如忠却能识别,看到这枚针,他的眼中突然精光爆闪,猛得盯向了宋君鸿。
宋君鸿微微错开头,下意识的躲开了他凌厉的目光。里面有种他熟悉但又有几分恐惧的内容在里面,他的心跳蓦得加快,终于要图穷匕现了吗?
宋君鸿暗暗心惊。
这种目光他曾在当日山上的黑衣骑士眼中见过,在此后的睡梦中无数次的忆起,所以他绝不会认错,那目光中森冷的意图是——杀机!
宋君鸿有点羞愧自己的懦弱,但他一时也控制不住那双腿想要颤抖的意图。这次行动,是他自己咬牙坚持一定要参与的,但事到临头,仍是不可避免的恐惧。
史福的一只手轻轻的按在了宋君鸿的肩头,这一按,像是慈父无言的鼓励,更像是大山沉稳的依靠。
宋君鸿直到此时,才真正了解到,这世上真有一些人,一言一行,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可以给人以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力是目前只在小小的潞县城市里平凡的渡过十六年的少年宋君鸿还不能拥有的,因为那是一种在无数狂风暴雨中磨练出来的无形力量,或寒冷如冰,或坚强如铁。
宋君鸿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虽然了然眼前的危险,心中却再无恐惧,出奇的安静与镇定。
他微微地扭过了头来,重新面对马如忠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大人防备的,是仵作会发现在犯人身体上也有一枚类似的毒针吧?所以才会抢先仵作一步赶到现场,为的就是收启毒针,销毁证据。”
“大人,我说的对吗?”宋君鸿轻声的问道。语音淡淡,却有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执着。
马如忠静静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如颠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