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鸿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星,不清楚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么重要。但孙星却只是小心的叮嘱:“这块玉珏很重要,你先万不能把它弄丢了。”而关于玉珏的用途或秘密却是只字不肯提。
宋君鸿只好把丝帕重又包好,和着自已的举荐信、沧浪笔一起帖身收藏了。
“来,我把这任务的主要内容告诉你,你……你需要代我去保荣镇寻找一个人。”孙星吃力的把身子坐起来一点,上午的山风似是又冷冽了一些,感觉自己说话越来越吃力。
看着孙星脸色苍白坐都坐不稳的样子,宋君鸿不得不扶着他靠在自己的肩头,把自己的耳朵帖到他的唇边才能勉强听清孙星的一些话语。
“找人?谁?”
“你到了保蓉镇后,去找一个‘鄂记’记铁匠铺子,里面有一名五十来岁的老铁匠,你只需要把这个玉珏交给他就可以了。”
“然后呢?”
“然后自然有人会负责下面的事情,也会有人去替郑理南他们报仇,你只需要继续去书院就行了,余下的可以都不用多管。”
“我只需递送个玉珏就成?”宋君鸿有点吃惊,这个任务简单的出乎他的意料。
“嗯,只需把这玉珏送到就成……成了。”孙星用力的呼吸了两声,才能继续顺畅点儿的说话:“记得一定要交给本人,其余的事不要多管,也不要多问。”
“……”
很快,孙星的声音已经渐不可闻,宋君鸿吃惊的摇着了摇他,孙星却仍是双唇紧闭,身子发软,鼻息也若有若无了,很明显,他已经到了生命弥留的最后时刻了。这已经不是这几天内宋君鸿第一次看死人,但他仍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诉的悲伤,知道生命的脆弱,和亲眼目睹着一群熟悉的人横尸在眼前,乃至眼见一个生命在自己怀里慢慢死去的感觉都是截然不同的。
宋君鸿把孙星抱在怀里,在枯叶滩的林口题字时他曾一度有点厌恶这个张狂的老人,但现在却让一种难言的悲痛和惋惜包围起来。宋君鸿不是女孩子,所以他不能总是用哭泣发泄,只能慢慢的看着这个老人的眼睛因散失光泽而显的渐渐有些灰白、越来越没有生机。
仿佛整个世界都无声了,你却亲眼目睹着死亡的整个过程,既使这个过程是极端悲恸和压抑的。
宋君鸿有点想要抓狂了,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去经历这些?
待一柱香后,孙星突然动了一下,猛的紧紧抓住了宋君鸿的一只手臂,双目圆瞪,像是想到了什么极重要的事要交待一样,张大了吸溜着空气的嘴,用一种拼命使力却暗哑的声音的说道:“对了,到时侯要是有人跟你说‘立风波,铁雨磨、磨、磨……’”
宋君鸿吃惊的看着他突然的举动和话语,但他的举动和话语一样只进行了一半,就又再次地停止下去了。
而这一停,就是永远。
他最后想说的是什么?宋君鸿终是没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