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交五更,江边大雾弥漫,几十步外都看不清人影,章钺点齐前三个指挥,做好了战前动员,舍弃辎重武器,除第一指挥披铁甲,其余皆解甲轻装。每兵只带刀盾、长枪、弓箭,以及两顿的干粮和饮用清水,便即出发。
借着大雾的掩护,士兵列队出了鸭栏驿,章钺也不骑马,亲自在前带队小跑前进,趁雾没散多赶一段路,就意味着被发现的可能更小。
结果就是到晌午时分大雾将将消散,已前进了三十来里,到达巴陵西面三十里的城陵关。关城临江靠山而建,看起来有点天险的味道,但关城很低矮,一副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样子。
章钺没有直接率兵开过去,而是先派了向导带杨守真的一个都,挑着大麻袋,装扮成两三伙行脚商队前去。守关的楚军指挥使原是一名都头,照例跑下城楼来拦着要钱,被杨守真生擒胁迫着打开了关城。
居然就这么成功夺关了,这他娘得是多么作死的军队啊!章钺心里乐开了花,随后率兵入关接防,发现被缴械的守军居然有五六百人,一问才知道,原来都是新近扩充的,没有城防经验。
杨守真去布防了,韩盛带着张智兴、陈嘉去接收仓库,何驹把那楚军指挥使吊在房檐下,打得哇哇叫。被一年轻后生暴打,那三十多岁的指挥使羞愤得满脸胀红,硬嘴不肯说,还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北佬!等我家都使赶来,有你们好看!”
审俘虏不是这么玩的,章钺看不下去了,拉过何驹,玄鹿枪一摆,枪尖对着那指挥使心脏,亲自审问:“老实回话!饶你不死!巴陵城内有多少兵力?”
森冷的枪尖泛着寒光,一点一点地透入了胸甲,那指挥使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身前枪尖处,渗出一滴滴血珠,渐渐感觉到死神的逼近,终于害怕了,苍白着脸回道:“将军饶命啊……有……有八个指挥!”
“你确定是八个指挥?”不是六个吗,章钺眼神冷厉地逼问。
“小人不敢说谎,确有八个指挥,都是潘都使近来扩充的新兵……”
“潘都使?居然给自己升官了……你叫什么名字?愿意投降吗?”章钺心中一动,开始盘算,若强攻代价太大,也未必攻得下来,也许可以骗开城门,一鼓而入。
“小人贱名张玉成,愿降将军!”那指挥使终于软了。
“很好!去挑两百人给我带路,若能成功夺城,你这指挥就给你扶正了,明白了吗?”
“要喋要喋!小人这就去办?”方指挥擦着额头冷汗,转身飞快去了。
“看到了没,要直接来狠的……”章钺拍拍何驹的肩膀,又得意地笑道:“你去看住那帮人,别让他们跑了!”
两刻时后,三指挥禁军,外加方玉成带两个都,一起在关城内集合。章钺横枪勒马大喝:“弟兄们!拿下巴陵城,我请大家喝酒!出发!”
吼吼吼……士兵们个个咧着嘴,翘着大胡子,晒着大黄牙,发出狼一样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