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丘陵，凄凉的大地。

天空中最后一抹余晖，是残忍的写照。

四处可见男女的尸首，血流一地，令人恶心作呕。

梓游并非迷路了，事实上，云龙的方向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找的到，但这一路上并非那么安稳，总是时不时的遇到一些零星的骑兵，在四处寻觅可能存在的生灵。

躲躲藏藏，浪费了许多时间。

一个妇人跑的慢了一些，被燕军拉去了，手中的孩童被毫不留情的挑杀。

她得命运也危在旦夕。

梓游拉住了想要去救人的程雅，指了指那一大队人马，足足有几十个人，不是通过诡计救能搞得定的，况且他也没那么多闲心。

“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对待百姓吧。”

“是的，确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贱人你决定救人了？”程雅听后一喜，她自以为贱人很有本事，若是愿意出手，一定能把那些燕军搞定，就是那可怜的女人。

“我是说，如果不能眼睁睁的，那么你可以闭上眼睛。”梓游耸了耸肩膀说道。“世道崩坏，拥有善心和良知，只能加速你的灭亡，我们能做的不是拯救黎民于危难之中，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如果，那一个被抓住的女人是我，你会不会想办法救呢？”程雅问出了这个问题，并期盼的看向梓游。

每个女人似乎都对这种并非现实的可能有着浓厚的兴趣，救譬如说，你妈和我掉河里，你救谁。

特么几百年的历史上，还真没遇到老婆和老娘同时掉水里的事情，这比中彩票还难得。

梓游看了程雅一眼，重重的说道。“救！”

随便的一句话，救让程雅高兴了好长时间，至少梓游得耳根子是清净了一些，哄着她高兴，目的也算达到。

“梓游相公，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曾在死亡边缘徘徊过的林若兮，似乎对于这种人生哲学更加热衷了，问的问题比程雅更为奇葩。

“吃喝拉撒睡，恩，就这些。”

非常单调的回答，让林若兮忍不住一笑，笑的梓游都浑身发抖，躲在树后面，透过斑驳的树影望着那天空，渺远而深邃。“是，就是这样，除了吃喝拉撒睡，没有其他能做的了，这样单调的人生，为什么不去结束呢。”

“因为结束了，连吃喝拉撒睡也做不了了。”

这句话，让林若兮微微一怔，似乎感觉到其中有着那么一丝哲理，让她好半天想不过来，以至于他想起了现实的问题。“你也太过霸道了，奴家连自缢的权力都没有么。”

想到了昨天，梓游把她从房梁上抱下来的情形，就有些不太高兴，更重要的是，一直以来没有被梓游看过的面容也彻底暴露在了他的眼里，总归有些不太好受，她毕竟算是个寡妇，要是传出去，坏了名声。

但连死都不会惧怕的人，还会在意名声么。

“你见过自缢死的人的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