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游想去拽那封信，然而程立根本就是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把他梓游当回事一样，就连梓游在做些什么，他都仿佛未曾看见。

所以当那个大手压在信件上的时候，梓游根本是用吃奶的力气也是拿不到那封信，更无法得知信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程立看起来把那信甩出来给梓游看了一眼而已，便又收了回去。

这老头，实在是急人呢，梓游无奈的苦笑了声，便又坐了回去，继续听着老人家的絮叨。

“之后，便按照大哥所说的，遣散了所有的兵士，让他们回家，过普通百姓的日子，老夫只带着雅儿和牧儿，讨些生计，只等着大哥的消息，了此残生。”

“然而！那些可恶的官军！”程立又是拳头锤在桌子上，发出了让梓游都感觉心脏猛的一跳的声音，桌子上甚至因为程立力道，出现了丝丝的裂纹。

还好，这桌子不是梓游家的，烂了梓游也不心疼。

“可恶的官军，竟然不给我们活路，对我们黑旗军的人赶紧杀绝，凡参加过黑旗军的人不入乡籍，并抓之入狱，凡窝藏黑旗军者同罪，凡举报同邻里黑旗军人归乡者免赋一年，凡黑旗军贼首者诛九族等等，在黑旗军覆灭后的那段时间，大洪朝廷连下八道处理黑旗军参与者的法令，每一条法令都更加严厉，每一条法令都让我们这些黑旗军的人难以在这大洪朝内寻到活路。”

“五万兵士，虽被遣散，但他们没有获得他们想要的生活，甚至连最起码得活路都没有，过半的兵士在回到家乡后锒铛入狱，之后被枭首示众！”程立愤恨到，他本就是农民出身，只是因为自身的武勇过人，加上是刘半仙兄弟才做到黑旗军高层的地步，但他本身为将就与这些将士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所以在得知他手下的兵士遭遇迫害以后，他自然是感到彻痛心扉的恨意。

这种恨意下，老程又是砸了下桌子……桌子彻底摇晃了起来，梓游感觉再砸一下，这桌子估计就塌了，只是不知道他这山寨里有没有木匠能修好么？换一个也好，毕竟是他梓游住的厢房，没个桌子多不好看。

“后来，他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又重新聚集到了老夫的身边，反正都是没法活，他们想跟着老夫与这些官军拼了。”

“也是牧儿提醒了大家，几千人的力量与大洪朝作对，根本没有可能胜利，还是做山贼更合理，可以更好的解决生计问题。”

“原来如此。”梓游点了点头，这九里山寨原来是这么来的，竟然是谢牧的提议……真是个馊主意，为什么馊主意？因为不是他梓游出的主意都是馊的，梓游自恋般的想道。

“老夫做这些，其实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功成名就，希冀着找回黑旗军当时的盛世，就是想让每一个我手下的士兵在解甲归田之后可以有好的出路，能寻找到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做山贼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有活法，没人愿意落草为寇。”

是啊，没人愿意当山贼，梓游他也不乐意，老程能不能放他梓游回去么，那边他过的好好的，却不得已在这里莫名其妙的落了草，真让人哭笑不得。

“之后，便在这九里山过了一年有余，但老夫虽是山贼，却从没干过伤天害理之事，周围的八里屯，七里沟，老夫从没有带人劫掠过，并且约束手下也不能如此，所劫之人，皆是官道上的商贾大户，他们鱼肉百姓，理应有此报应。”

“程叔真乃侠贼也。”梓游拍着马屁说道，然而这种马屁，程立并没有在意，继续说着。

“及至前一段时间，得知大哥消息，准备投奔于老夫，老夫当真是欣喜若狂，然而却不料发生这样的事情！”程立第三拳砸在桌面上，而这个桌子……在砰的一声后，也彻底崩塌了，碎成了一地的木质零件。

程立依然没有在意，而梓游干干的看着，没说什么。

“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