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不禁莞尔:“什么大功告成,这才开始呢?”
周仓一脸愁容地说道:“俺看这都挺多了,还有什么吗?”
“还多着呢。”刘墉道,“这些人以后如何分配,之间怎么协同,平时如何侦察,如何布点,如何联络,战时如何防御,如何出击……”
周仓听得头都大了,连连道:“俺头疼……”
刘墉叹气连连,“怎么看都是小弟在弄了,周大哥反倒清闲了。”
“要不俺怎么会这样喜欢刘兄弟呢?”周仓也适时拍起了马屁。
“那你先滚去吧。”刘墉抡脚虚踢,周仓一侧身,哈哈大笑着跑了出去。刘墉又思考了半晌,将训练计划编制完成便前去乔公书房。
乔玄对兴办造纸厂之事十分上心,早准备好了资金、原材料、工具以及应刘墉要求组织的忠诚能干的人手候在一旁了。只是乔家以前并没有人有造纸的经验,刘墉只得将整个造纸的工艺流程从前往后先大略讲了一遍,让大家有个基本认识,然后按岗位分配人员,再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分开详细讲解。
造纸浪费的时间主要在浸泡这道工序上,因为原材料的不同,如麻、草、树叶等浸泡的时间较短,而要造竹纸、宣纸之类的高档纸,便需三个月之久。既为了让大家尽快熟悉各流程,又不耽搁真正造纸的时间,刘墉便选了几口塘,一口造质量较差但耗时较短的草纸,另几口造品质上乘但耗时较长的竹纸。同时为节约时间,先要把竹木等削成细细的薄片,然后在水中加入石灰。这些原本都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好在乔玄家大业大,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刘墉但有所需,无不立时照办。
“兄弟们今天辛苦了,我去后厨看看,给大家加个菜。”刘墉见工匠们有的砍树,有的搬运,有的破竹,有的劈篾……自己倒无所事事了,便自告奋勇去准备吃的。
那几个厨娘正在准备烹蹄膀,今天要用餐的人比较多,刘墉见她们忙得团团转,便挽起袖子帮忙。这些厨娘和刘墉打过几次交道了,对他的性格一清二楚,所以也是见怪不怪,不时还开开玩笑。
不一会儿,蹄膀便清洗出来,不过手上也沾满了黑乎乎的油污,刘墉便寻抺布来拭。厨娘崔婶笑道:“用布可不成,得用这个才能弄干净。”说着,从一个土陶罐里摸出一包柴灰,“先用这个搓,再用水一冲就干净了。”刘墉心中一动,最早的肥皂不就是这样做出来的吗?
刘墉顿时热血沸腾,说干便干,当即把管事的找来,说需要猪油、铁锅、粗盐、草木灰等等,列了一大堆,那管事的不知刘墉要做什么,不过乔公早有交代,凡事都听刘墉的,因而虽心有疑惑,却也按他的吩咐很快准备妥当了。
刘墉先把草木灰用水和匀,静置沉淀,滤出上层清澈的碱汁,放入铁锅中煮沸,然后小心按比例加入猪油,一边煮一边搅拌。等皂化反应一段时间后,刘墉向锅里倒入大量的粗盐,这叫盐析。又过了一阵,大锅中渐渐浮上来一层淡黄色的凝块,刘墉大喜,肥皂就要制出来了。
“刘公子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厨娘们见用了这么多猪油,还以为刘墉在做什么美味呢。
“呵呵。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刘墉故做神秘,将锅里的凝块收集起来,放进自己做的模子中冷结成块,然后喜滋滋地把“肥皂”拿给厨娘。
“这是什么东西?”厨娘不解地问。
“你洗下这件衣服看看。”刘墉不答。
厨娘疑惑地用“肥皂”洗了洗,别说,很多不好洗的污渍都洗掉了。
“怎么样?洗得可干净?”刘墉笑道,脸上一阵得意。
却不料崔婶神色突变,又气又急地道:“刘公子,你用了这么多猪油便做了几块这种东西?你就没算算猪油要多少钱?盐有多贵?用皂角洗得虽不太干净,却也没什么要紧,但用你这个法子洗,费的钱恐怕比买一件新的还贵。哪家会舍得用这个来洗衣服?就算乔家这样的大富人之家恐怕也不敢这样吧,这也太能败家了。”崔婶越说越来气,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数落起来。
厨娘的这一番话如同一瓢冰水浇在刘墉的心间,可也把他淋醒了。是啊,我在脱离实际啊,如今大多数人家吃饭连油都没有,我却拿来做肥皂,真是混账之极。看这样子,要不是看在我是乔家恩人的缘故怕是想暴打我一顿吧。
刘墉一阵自责,却心有不甘,以致于与大乔下棋时也在走神,连连出错。小乔伸出一只小手在刘墉眼前一晃,取笑道:“刘大哥又看上哪家姑娘了,今日老是发呆。”
大乔啐了妹妹一口,关心道:“刘大哥是太累了吗?要不我们今日不下了,刘大哥早去歇息吧。”这两姐妹与刘墉也混熟了,便也随着董芸叫起刘大哥来。
刘墉看着小乔那白玉般晶莹的小手,鼻中闻着一丝轻香,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扭头瞧着大乔、董芸关切的眼光,又是感动,又是温暖,笑道:“抱歉!我心里突然想到一件事,便有些走神了。”
大乔关切地道:“刘大哥既然有事要办,那定是要紧的,你快快去吧。”
刘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是陪莹妹妹把棋下完吧。”
大乔冰雪聪明,哪能听不出刘墉是言不由衷,便又劝道:“刘大哥快去吧,不用想着要陪我们的。我们三姐妹可做的事多的是呢。”
小乔也道:“是啊。刘大哥心不在焉的,下起来也没多少意思。我们可以要芸儿姐姐陪我们骑马射箭呢,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