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吕布正杀的兴起,刚准备结果手中所挟之人的性命,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呵斥的声音,他觉得这声音好似耳熟,但却一时想不起,也顾不得那么多,硬道:“小喽啰真多!又来一个送死的吗?”
说罢,吕布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但就那一霎那,他却心中一惊。
竟然是赵长皎!
吕布原本充满杀气的眼神开始变得游离不定。
出现在吕布眼中的,正是数日前替他包扎好伤口,又赠他宝靴的年轻人,而现在,这个年轻人正用双手握着一根破旧的长矛,死死的盯着他。
赵月从没有这样过,他第一次用兵器对准别人,拿握兵器的动作都很生疏。一双手正在不住的颤抖,手心里的冷汗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得到。
赵月不会允许吕布杀了张端,那是他同乡的大哥,他二人自幼交好,从昆阳到洛阳,张端也始终关照着他,他二人的感情早已胜过了血缘这层界限。
这一切,席间的各位诸侯,满朝文武大臣,以及台上的董卓、李儒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端的喉咙被千斤的力道锁住,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甚至有些泛起了白眼。他不是没有反抗,他用引以为傲的力气在掰开这只手,只是一切都如杯水车薪。
吕布的力气太大了,根本与之匀称健美的体形不成正比,倒像是一个肥胖健硕之人该有的力气。
“长……走……”被掐住的张端虽然已经泛起了白眼,也仍不忘记让赵月逃走。
赵月紧张得全身战栗,但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
吕布看了看面前的赵月,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又看了看手中的人,心中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只见头盔上的两条羽翎轻轻一晃,吕布的手一使劲儿,“噗通”一声,张端就被扔到了地上,随即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哼,一群废物。”吕布鼻子里出了一声,高傲地说道。
他从地上捡起了他的剑,插进了腰间剑鞘之中,转身看着董卓,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而后又返回到了丁原的身边。
丁原不知道吕布为什么忽然停手,但此时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过度放肆终归不好。说不定,再拖一会儿,连整个洛阳的军队都会把这个大殿团团包围。
丁原不傻,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点他懂。他的军队就驻扎在洛阳以北,黄河南岸的平港,此时出城,明日率军攻城,也不失为一条好的计策。
主意拿定,又有武艺超群的义子吕布撑腰,丁原面带自信的走到大殿中央,先对董卓说道:“董卓老贼,我乃汉臣,并不愿意染血汉宫,今日暂且作罢,明日再来兵马厮杀!”
说完,丁原又看向席间的各路诸侯,抱拳道:“今日让各位见笑了,恕我先行一步。”
说罢,丁原扬长而去,吕布紧跟在丁原身后,临行前还不忘用挑衅的眼神叫嚣一下台上的董卓。
“哼,老匹夫。”吕布不屑地对董卓道,说完,吕布转身离去,只是在路过赵月时,他忍不住扭头看了赵月一眼,欲言又止,毅然走出殿门。
这次关于废少帝立新帝的讨论进展成这个样子,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失败。董卓自知明日还有战事,生气地走到殿后。李儒也只能当着各路诸侯,还有当朝大臣说了很多救场的话,将之草草收场。
送走了大臣及诸侯,回到董卓面前的李儒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等待着他的是自家岳父的一顿痛骂。和他一起等待挨骂的还有护卫董卓的三个将军。
果不其然,正如李儒所想。董卓满脸的横肉,嘟着嘴从座位上起来,扭动着肥肥的身躯,用手指着四个人骂道:“你们四个,你们四个……饭桶!”
看得出来,董卓真的很生气,他构思了很久,才想到了两个比较贴切的词来形容面前的这四个人。
李儒和其他三人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也不敢回话,可这样董卓更加生气。他来回走在四个人的面前,口中喋喋不休:“你们啊,让我说你们什么好,那个丁原手下只有一个人,我们呢?军中精锐整整二十,二十啊!”董卓掰着手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徐荣的身上,但是徐荣不敢擦,只能忍耐……
“我就想问问,徐荣大将军,你训练新兵训练成了什么,啊?二十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人?”
徐荣自知有罪,低头认错道:“主公,末将有罪,可末将在场观战,并非我军士卒不勇猛,实在是那人太过强横……”
这些董卓当然知道,他也知道吕布却是很厉害,可他心中有火,不泄不快,只能是撒到面前这四个人身上。
“放屁!”
董卓只说了两个字,满是肥肉的肚子一起一伏,显然是真的被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