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皎!长皎!”马车刚进栅栏门,一个健壮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大声的喊着,引得周围的汉军士兵纷纷张望。
赵月正在屋中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叫他,还好像是张端的声音,起初以为听错了,就没有打理。可是张端连叫数声,不像是幻听,赵月的嘴角骤然上扬,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打开屋门就冲了出来。
“哈哈,长皎,你果然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想啊!”
“大哥,是你,果然是你!”赵月也喜出望外,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大哥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张端冲了过来,暂时抛却了他董军什长的身份,与赵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两位兄弟分离多日,今天终于得见,不得不说是缘分。
赵月高兴得顾不上吃饭,将自己的那份给了曹平,揽着张端的脖子进屋了。原地只留下曹平一人,傻呵呵地笑着,然后卖力地吃着双人份的饭。
屋内,赵月和张端互相讲述了在分别的这些时日里,他们都各自做了些什么。
原来,之前在城门处告诉刘征汉军士兵困于山谷的,正是张端。
目前,张端早已经住进城内校场旁的新兵舍内,每日同成千上万的董军新兵一起接受一个将军的操练,那个将军名叫徐荣,是董卓的部将。
负责招兵的军侯韩奎正是徐荣的手下。
赵月听后,有些困惑的摸了摸后脑勺,然后眨着大眼睛问道:“不对啊,大哥,你们真的在操练吗?小弟我现在整日除了吃饭,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了,更不要说操练了。”
张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淡道:“我们自然每日辛苦操练。哎,长皎,你有所不知,我听我们军中的人说,这次董卓大人辖地内招兵,董军招募了数万人,加上之前西凉跟过来的军士,一共十多万人,而汉军也不过才万余人,且论体力、身手,都比不上我们,最重要的是,校场也无法容纳这么多人,所以只训练我们董军。”
“原来是这样。”赵月听后点了点头,心中微微有些遗憾,不过,他也好像明白了刘征的难处是什么。
想来刘征身为一个军侯,他手下的士兵得不到应有的训练,那他存在的意义就得不到彰显,所以,在刘征的脸上才总是挂着愁云吧,赵月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而且赵月还认为,他有必要去开解一下刘征。就像他之前受挫时,张端也经常开解他。
外面的汉军士卒好像已经吃完饭了,嘈杂的声音逐渐小了,可曹平却并没有回到屋子,赵月不以为然,他认为曹平应该是到兵舍旁边的树林中玩去了。
张端坐在赵月的床上,仔细打量着自家兄弟住的屋子,眼中似乎充满着嫌弃,他又追问赵月一路来的事情,赵月如实告知,在得知邢翼被杀之后,张端连连摇头,十分惋惜:“唉,我见那人知道的不少,还有酿酒的手艺,家中还有两个孩子,只可惜命不长。不过旁人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兄弟你没事便好。”
赵月连连点头,喜道:“这一路多亏了大哥照顾,眼下你我兄弟二人都平安抵达洛阳,真是太好了。”
二人越聊越欢,不觉天色已晚,可曹平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月一拍大腿,惊道:“不好,今天早些时候,曹平邀我同去城里玩,被我阻止了,眼下他这么长时间未归,只怕是一个人偷跑去城中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张端劝道:“唉,长皎你太多虑了,眼下整个汉朝,就数洛阳城是最安全的,再者说,反正你们汉军也不操练,平日里也无大事,他愿意玩,由他就好了。倒是你大哥我,身为什长,下面还有数人带领,明日操练,我得早早出现在校场上,今夜须得连夜返回。”
赵月闻言,站起身来,吹灭了微弱的烛火,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凭空里,只听他说道:“既然如此,就由小弟送大哥回兵舍去吧,也好沿途寻一寻曹平这个家伙。”
见赵月如此心急,张端无奈摇头。
入夜后的兵舍异常空寂,四野里一片静谧,这更凸显出汉军兵舍在管理方面的疏忽,栅栏的门口处,只立有两个火把,再无旁人寻夜。
张端见到这种情况,紧紧地皱了皱眉头,心道一切都如军侯韩奎所说,汉军无能,至今新兵尚未被分派各种任务,须知在董军上下,早已将新入伍的士兵分为巡夜、军庖、护卫等等职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当然,张端不会把这些告诉赵月,他不想让赵月后悔自己的选择,而且张端认为,有他照着,赵月不会受到亏待。
兄弟二人披星戴月,出了栅栏门,一路向城中赶去。